任天翔心中“咯噔”一跳,第一次發現竟有人對那片不起眼的碎片感興趣。若是普通人也還罷了,司馬瑜人中龍鳳,竟也對它感興趣,任天翔突然意識到了那些碎片的價值。他心中驚訝,面上卻不動聲色,笑道:“我也聽說過那塊碎片,如果我輸了,無論如何我也要將那塊碎片,親手送到兄長手中。”
任天翔這話一語雙關,並沒有否認碎片就在他身上,但在別人聽來,卻會想當然以為碎片並不在他手中,他只是答應想辦法搞到後送上。他並沒有說謊,而且也沒有打算賴賬,如果輸了他會立刻將那塊碎片拿出來,但是他知道他決不會輸。
司馬瑜似乎沒有聽出其中破綻,伸手與任天翔一擊掌:“好!一言為定!”
任天翔下得馬車,示意褚剛和崑崙奴兄弟不要跟來,然後發足向那幾個攔路的強人奔去,老遠就張開雙臂高喊:“猛哥!我想死你了!”
領頭那絡腮鬍的強人愣了一愣,突然扔掉鬼頭刀迎了上來,張開雙臂哈哈大笑:“是任兄弟回來了?我說今天樹上的喜鵲叫個不停,原來是任兄弟回來了!”
原來這攔路的強人不是別人,正是任天翔兩年前離開長安時結識的祁山五虎,領頭的是霸王虎焦猛,以下依次是金剛虎崔戰、笑面虎吳剛、瘦虎李大膽和矮腳虎朱寶。兩年多不見他們還是那麼落拓潦倒,看來攔路搶劫也沒那麼容易發財。
任天翔與焦猛抱在一起,焦猛在任天翔肩上重重一拍:“好小子,幾年不見,發達了?”
任天翔嘿嘿一笑:“託猛哥的福,總算沒餓死。自從兩年前猛哥賞我那兩個饅頭之後,小弟就再沒餓過肚子,我得好好謝謝猛哥那兩個饅頭。”
“光謝饅頭怎麼行?”一旁的矮腳虎朱寶湊過來,“還有酒菜,大哥還請你喝酒吃肉呢。對了,還送了你一匹馬。”
“瞧你那點出息!”焦猛抬手給了朱寶一巴掌,“幸好任兄弟不是外人,不然咱們祁山五虎仗義疏財的名聲,都讓你小子給毀了。”
幾個人哈哈一笑,任天翔回頭對司馬瑜得意地眨眨眼,大笑:“都是我兄弟,不是外人!”
司馬瑜臉色鐵青,他怎麼也想不通,任天翔這個長安長大的紈絝公子,怎麼會跟一幫攔路搶劫的強盜是朋友?而且還交情非淺。他並不在乎那把哥舒刀的得失,他只是討厭輸的感覺,而且是輸在一個一向被自己輕視的紈絝子弟手裡。
岐山五虎是是遊盜,沒有山寨或匪巢,因此只能在附近一家落腳的路邊酒店款待眾人。看五人打扮比乞丐好不了多少,再看看他們待客的環境,任天翔嘆道:“看來猛哥這兩年,事業不是很順利啊。”
焦猛嘆了口氣:“不瞞兄弟說,老哥這兩年的日子確實不好過。”
任天翔隨口問:“為啥會這樣?是西北道上的貨物和商隊少了?”
“貨物商隊倒是沒少,就是東西越來越不好搶。”焦猛恨恨地灌了口酒,“現在的行商都入了商門,凡是看到掛著通寶旗的商隊咱們就只有繞著走。沒旗子的商販通常又沒什麼油水,生活艱難啊!”
任天翔一愣:“啥叫通寶旗?”
“就是繡著開元通寶的旗子。”笑面虎吳剛苦笑著接過話頭,“兩年前商門四大家族結盟,繡了個開元通寶的旗子作為四大家族共同的旗號,給道上傳了個話,說誰敢動掛著通寶旗的商隊,四大家族將聯手鏟除。清風寨和黑風嶺的兄弟不信邪,結果被商門四大家族聯手拔起,聽說沒留一個活口。從此江湖震動,沒人再敢動掛著通寶旗的商隊。後來凡有點財力的行商都陸續加入了商門,託庇於通寶旗下,商門的威望一時無二。如今在外行走的商賈都知道,加入商門就不用再怕強盜。戲稱鑽入錢眼,盜匪不懼。”
把加入商門稱為鑽入錢眼,這比喻倒也形象有趣。任天翔啞然失笑,以前他在長安時就聽說過這樣一句話——揚州許,洛陽鄭,益州老潘廣州岑,天下財物出其門——講的就是有著百年以上歷史的四個商門世家。雖然他們都尊殷商時期的王亥為始祖,但卻各自為商,平日多有利益之爭,少有相互合作。沒想到現在竟然聯合成真正一個商門,而且還吸引了天下行商紛紛加入。這做法與自己在龜茲造飛駝旗有異曲同工之妙,當然規模和實力卻不是小小飛駝旗可以比擬。
“這個促成商門四大家族結盟的傢伙,肯定不簡單吧?”任天翔若有所思地問。
“豈止不簡單,那是相當的不簡單!”矮腳虎朱寶最愛賣弄他的淵博,“洛陽鄭家的大公子鄭淵,正是促成四大家族結盟的主要人物。人稱一旗走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