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隨從將重傷的冷浩峰扶起,跟在孟伏地身後向外走去。祠堂門剛一開啟,就聽一陣箭羽破空之聲撲面而來。孟伏地手舞長劍將飛蝗般的箭羽盡數撩開,一聲輕喝:“走!”
眾人護著冷浩峰奪門而出,就見祠堂外埋伏的一隊黑衣人已迎了上來,那些人黑巾蒙面,只留兩隻狼一般的眼睛在外,皆透著森森的殺氣。就見這些眸子中,竟有不少是色目人,顯然非中原人士。
孟伏地一聲大吼殺入人叢,率先向門外衝去,他從這些人藏頭露尾的舉動,看出對方不僅要將儒門眾人全部刺殺,還要防止走漏風聲,以免讓人得知眾人是死在孔府,顯然策劃這次暗殺的幕後主使,還有更大的陰謀。衝出孔府,讓對方的陰謀破產,這是孟伏地本能的想法。
眾黑衣人武功不弱,不過架不住以孟伏地為首的儒門眾劍士的悍勇,在死傷數人後不由自主向兩旁閃開。儒門劍士雖有多人受傷,但依然在孟伏地率領下,護著冷浩峰衝出了孔家祠堂,一路直奔大門。
孔府一座三層的高樓之上,方才假扮孔府弟子的辛氏兄弟,見儒門眾劍士衝破了包圍,忍不住就想阻攔,卻被在高處觀戰的司馬瑜攔住道:“別急,我想看看薩滿教高手真正的實力。”
黑衣人雖眾,奈何其中沒有絕頂高手,在孟伏地為首的儒門劍士衝擊之下,包圍圈漸漸潰散。就見儒門劍士護著掌門一路衝到孔府大門,只要出得孔府大門,進入外面迷宮一般的大街小巷,擺脫追兵便不會有多難。而曲阜的城牆僅有兩人多高,以他們的身手這點高度自然不在話下。
眼看大門在望,孟伏地卻突然停了下來,他的目光落在前方高強之上,那裡有個慵懶的人影,像是剛從睡夢中醒來一般,依在牆上伸了個懶腰。那人身形瘦削,長髮披肩,眼神雖然懶洋洋像剛從睡夢中醒來,卻透著一種冷冰冰的陰氣,宛若一條剛從冬眠中醒來的毒蛇。孟伏地從來沒見過如此瘦的人,他的臉就像是骷髏上蒙了層皮,令人見過一次就決不會忘記。
孟伏地心神微凜,擺手示意眾人護著掌門先走,而他卻全神貫注盯牢牆上那人。就見對方身邊倚著根七尺長的藤杖,杖端竟然是顆拳頭大小、泛著森森磷光的骷髏。
幾名儒門弟子護著冷浩峰直奔大門,眼看就要來到門口,牆上臥著的那人身形突然動了,一動便如倏然出擊的毒蛇,骷髏藤杖帶著一絲銳風凌空而下,直指衝在最前方的儒門劍士。就在他身形方動的瞬間,孟伏地也一躍而起,長劍直指其胸膛要害。就見對方身形猶如鬼魅在空中一擰,以不可思議的姿態躲過了孟伏地一劍,同時藤杖攻勢不改,依舊刺向衝在最前方的儒門劍士。
那劍士見狀急忙橫劍想要格擋,卻沒料到對方藤杖來得如此迅捷威猛,在他架開藤杖前,那骷髏頭已經擊中了他的胸膛。那劍士一口鮮血應聲而出,顯然被這一擊傷得不輕。
孟伏地一劍刺空,後招連綿不絕連環刺出,那人不得已變招後退,直退到大門位置才總算格開了孟伏地的攻勢,他不禁眯起眼打量孟伏地,微微頷首道:“好劍法,怎麼稱呼?”
孟伏地冷哼道:“儒門孟伏地,敢問閣下是……”
瘦如餓鬼的老者頷首道:“原來是儒門第二的劍士!憑你的名號,有資格死在老夫杖下。老夫蒼魅,也不知中原有沒有知道老夫的名號?”
孟伏地面色微變:“北方薩滿教如月雙魔,月魔蒼魅?”
蒼魅滿意地點點頭:“難得你知道老夫,老夫今天就給你一個痛快!”
孟伏地一聲冷笑:“閣下也算是成命已久的宗師,沒想到今日竟幹起這種下三濫的勾當。不知你的僱主給你多少錢,竟讓你來暗算!”
蒼魅微微笑道:“他沒有給老夫一兩銀子,只是給了一座城而已。”
孟伏地心驚一下,他一面暗示同伴護著掌門先走,一面以劍指向蒼魅喝道:“那好,我就看看你有沒有能力掙到那座城。”
話音未落,他已迅然撲上,一出手便是不要命的招數。蒼魅不敢與之搏命,退開幾步,儒門眾人趁機衝向大門,護著掌門往外衝去。誰知領頭的劍士剛開啟大門,身子卻突然飛了回來,像是被突然拋落的木偶,落地後除了喉間汩汩而出的鮮血發出的聲響,再無半點生息。
突然的變故,令儒門眾人不由後退數步,就見一個面紅如火的胖子,抖著一身肥肉一步步踱來。胖子只有常人高矮,卻比尋常兩個人還寬三分,往大門一站,幾乎將六尺寬的大門堵了個結結實實。胖子雙手空空,滿頭亂髮,即便在這隆冬季節,依舊袒露著贅肉累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