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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泌微微點了點頭:“我盡力而為,不過你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就是你的復仇只能及於相國,不可冒犯龍顏。”見任天翔閉口不答,李泌嘆道,“他已經是個風燭殘年的老人,就算有天大的過錯畢竟還是天子,而為臣者是沒有資格審判天子的,能身旁他的只有上蒼。”
任天翔冷笑道:“那是你的觀念,你忘了我是墨家弟子,而墨家一向是主張天子與庶民皆為天之臣,不管是天子還是庶民,一旦做出有違天道之事,天下人人可以審判之!”
李泌點點頭:“我知道墨家的主張,雖然聽起來非常美好,但卻很難實現。天下之人千千萬萬,多數人終其一生斗大的字也認不了一筐,更別說啟智開明,若不分等級尊卑,如何來統馭?若依墨家的主張選天子,又如何讓天下人都有平等的機會?僅從這兩點,便可看出墨家主張的荒謬。”
任天翔沉聲道:“墨家主張現在看來或許有些超前,實現起來還有各種各樣的困難,但我相信,我堅信,民智終有開啟的一天。人不分老幼貴賤皆一律平等的思想,必將成為所有人共同擁戴的主張。”
李泌看著一臉堅定的任天翔,心知短時間內很難說服對方,便轉過話題道:“你如果要向聖上覆仇,從今往後你和你的義門,便將成為天下人之公敵,人人皆要殺你以證自己忠君之心。我和太子殿下也絕不會放過你,你若逞一時痛快給義門帶來滅頂之災,值也不值?”
任天翔微微嗔道:“聰明如李泌,居然會認為殺人是最好的報復?對於玄宗來說,現在死對他不是一種懲罰,而是一種解脫。所以最好的報復是拿掉他一生中最重要和最珍惜的東西,讓他的餘生都在淒涼和悔恨中度過,只有這樣,我才能稍稍消減心中對他的仇恨!”
李泌不動聲色,故作糊塗問:“那你想拿掉聖上什麼?”
任天翔冷冷道:“他一生中最重要的是權勢,最珍惜的是楊貴妃。”
李泌眉梢微微一挑,淡淡問:“你想怎麼做?”
任天翔坦然道:“御林軍大多數是關中人,沒人願意拋下家人追隨聖上去遙遠的巴蜀,現在我以鼓動他們誅殺楊賊,事成之後他們也不好再留在玄宗身邊,只要你說服太子殿下留下來,那麼大半御林軍將士都願追隨太子。只要太子在關中舉起平叛的大旗,天下勤王之師必定應聲擁戴,屆時太子殿下登基為天子,便順理成章。此後李兄也就可以一展胸中抱負!”
李泌神情如常,淡淡笑道:“好像很誘人,不過萬一要失敗呢?”
任天翔毅然道:“如果失敗,謀逆之罪由我任天翔一人扛。但如果成功,我復仇,你得志。我憑空送你這天大的一個功勞,只要你做兩件事。”
李泌頷首道:“請講!”
任天翔沉聲道:“第一,說服太子殿下,在漢中舉起平叛大旗,並儘快自立天子;第二,不追究所有參與此事的將士任何罪責。這將是一個君子協議,我因為相信李兄和太子殿下,這才冒險前來相見。”
李泌沉默片刻,終於微微頷首,伸手與任天翔相握,與之達成了一個改變大唐歷史走向的秘密協議。在李泌出賬去找太子之時,任天翔輕輕一擊掌,任俠和杜剛立刻應聲而入。他在二人耳邊耳語了幾句,二人心領神會地點點頭,低聲答應:“公子放心,咱們這就去辦!”
就在二人達成協議的同時,陳玄禮已穿上朝服去見玄宗皇帝。在半道上,有人拉了拉他身旁的李晟,悄聲道:“李將軍,陳老將軍這一去,只怕也難說服聖上,若讓那楊賊得到訊息,只怕對陳老將軍和大夥兒不利啊。”
李晟其實也由此顧慮,只是心中還難下決斷,今聽身旁有人點明,轉頭一看,認得是與烏元陀同來的通關敗將,非御林軍部下。他心領神會地點點頭,一面讓御林軍將士繼續跟著陳玄禮去見聖上,一面示意幾個心腹悄悄留了下來,直奔楊國忠的住處。幾個人途中不斷鼓動不明就裡的御林軍兵將:“陳老將軍已經奏明聖上,並請太子殿下做主,誅楊賊,清君側。”
御林軍將士早對楊國忠心懷憤懣,聽到這鼓動紛紛跟了上去,不一會就聚集了數百人之多。李晟率眾人來到驛館外,見楊府幾個家丁還在鞭笞烏元陀和另一個老兵,不用他下令,眾人立刻一擁而上,將幾個楊府的家丁斬殺當場。解救下烏元陀和那老兵,眾人在李晟率領下直衝楊國忠住處,聽到吵鬧的楊國忠剛披衣出來檢視,還沒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便被御林軍將士斬成肉泥。眾人接著又趕去楊家三姐妹住處,卻僅找到兩人,最下的秦國夫人似乎已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