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不走,正與幾個薩滿弟子僵持。任天翔指了指安秀貞的位置,小川立刻低聲道:“我去!”
小川的身影猶如一股微風消失在黑暗中,墨家潛行隱蹤的功夫發揮出了它的奇效,片刻後就聽黑暗中傳來幾聲驚呼,跟著就見火絨燃起,小川已經將安秀貞掌握在手中。幾個薩滿教弟子圍在他周圍,卻不敢輕舉妄動。
“別誤會,我們沒有惡意。”任天翔忙對幾個薩滿弟子道,“我們是你們公主的朋友。”
“是你!”安秀貞認出了任天翔,正待喝罵,突聽外面傳來奶奶的高呼:“走!快走啊!”
任天翔往洞外看來一眼,嗓音頓時一緊:“佛多誕親自來了!”他急忙轉向幾個薩滿弟子,“這裡有後洞?”
幾個薩滿弟子還在猶豫,徒聽洞外傳來蓬山老母的慘呼,跟著天地徒然變亮,蓬山老母偌大的身軀已變成一個巨大的火球,她的聲音從火球中隱約傳出:“貞兒,快走……”
“奶奶!”安秀貞一聲慘呼,暈了過去。幾個薩滿弟子嚇得面如土色,愣了片刻才醒悟過來,急忙往洞後一指:“在那裡,我給你們帶路。”
半個多時辰之後,任天翔總算帶著安秀貞從後洞逃到安全地帶,這裡離猿王洞已有十多里之遙,不過回頭望去,依然能看到猿王洞方向有火光沖天而起,火光中隱約傳來薩滿弟子的驚呼和慘叫。
直到天色漸明,摩門眾人才悄然撤離。這時安秀貞也才幽幽醒轉,她茫然四顧,失聲問:“我奶奶呢?她……她怎樣了?”
任天翔黯然道:“我已派人查探過,未來得及走的薩滿弟子,全都屍骸無存,你奶奶也……”
“你胡說,我不信!”安秀貞掙扎著想要回去,卻被任天翔攔住道:“你別傻了,現在摩門中人還沒走遠,你要回去豈不是自投羅網,你奶奶也白白為你送命!”
安秀貞想起昨晚奶奶是為救自己,才不惜與摩門中人硬拼,她不禁淚如雨下,哽咽道:“為什麼?為什麼這樣?咱們與摩門中人無冤無仇,他們為什麼要對咱們斬盡殺絕?”
任天翔嘆道:“因為你姓安,史思明自弒殺你兄長篡位之後,你和整個蓬山派就成了他最後的眼中釘。只是他不好公然剷除蓬山派,所以要借佛多誕之手,這中間你的司馬大哥恐怕起了不小的作用。”
“你胡說!”安秀貞急道,“司馬大哥不是這樣的人,他是因為受史思明脅迫,才假意投靠了這個叛賊,他說過還要為我哥哥報仇雪恨呢!”
任天翔冷笑道:“你別傻了,司馬瑜是什麼人難道你還不清楚?我敢肯定這一切俱是出自他的計劃和安排,他正是要借你哥哥的腦袋和大燕國的玉璽作為晉身之階,你真是讓人賣了還在幫他數錢。”
“不許你汙衊司馬大哥。”安秀貞一揚手,一個耳光結結實實打在了任天翔臉上。其實她心中已隱隱有過這種懷疑,但是從別人嘴裡說出來,她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所以惱羞成怒,突然想起與任天翔的恩怨,她不禁一把扣住了任天翔的脖子,厲聲質問,“是你殺害我爹爹在先,要是我爹爹沒死,怎會有今日之事?”
“你爹爹不是被你二哥弒殺麼?跟我有什麼關係?”任天翔又是委屈又是奇怪。
“還在裝蒜!”安秀貞氣得滿臉通紅,手上也加了幾分勁,“我爹爹先是被你綁架,後又被你們殺害,司馬大哥不得已,才找人假冒我爹爹造反,我二哥後來殺的是我爹爹的替身。”
“這、這是從何說起?”任天翔聽安秀貞話裡有話,忙示意任俠等人不得輕舉妄動。他爭辯道,“當初我們綁架了你爹爹不假,不過後來在沙漠中,咱們遭了月魔蒼魅的埋伏,你爹爹趁機逃脫。後來發生了什麼我們一無所知,更不知道起兵造反的居然是安祿山的替身,要早知道是這樣,咱們揭破替身的身份,叛軍早就軍心渙散,哪裡還能打到長安?”
安秀貞仔細一想,實情也確實如此,要是唐軍知道安祿山已死,沒理由不釋出這訊息以瓦解叛軍軍心,從任天翔和唐軍後來的行為來看,他們顯然不知道造反的安祿山只是個替身。安秀貞呆了一呆,不禁喃喃問道:“這、這是怎麼回事?我爹爹若不是死在你們手裡,那是死在誰手裡?”
任天翔心中已有了答案,嘆道:“你想想你爹爹死後,誰能獲最大的利益,又是誰事先已找好爹爹的替身,令你爹爹的死不至於使軍心崩潰?”
安秀貞立刻就想到了司馬瑜。安祿山死後貌似安慶緒獲利最大,但安慶緒有勇無謀,所以司馬瑜反而成了他的主心骨,尤其是司馬瑜預先準備下替身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