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得與咱們精誠合作,毫無保留,安姑娘願意麼?”
安秀貞平靜地點點頭:“我爹爹,我兄長,我奶奶俱死於司馬瑜、史思明和佛多誕之手6,只要能報仇,我可以不惜一切代價!”
任天翔微微頷首道:“好!我不妨實話告訴姑娘,咱們這次來是要挑撥史思明父子關係,讓他們之間起內槓,以便給唐軍可乘之機。姑娘熟悉史家根底,不知可有良策?”
安秀貞沉吟道:“史思明的兒子中,只有史朝義和史朝清有資格做太子。史朝義雖是史思明長子,但其母出身卑微,不為史思明喜愛,所以史思明不願立他為太子。而史朝清則是史思明最寵愛的女人所生,甚得史思明歡心,不過那史朝義追隨其父起兵多年,在軍中頗有些威望,如果史思明貿然廢長立幼,難免會讓史朝義和忠於他的年輕將領不服,所以史思明雖然坐穩了大燕皇帝的寶座,但在冊立太子這事上遲遲沒有下文,便是出於這樣的顧慮,也許我們可以從這上面想想辦法。”
任天翔見安秀貞所說跟李泌相差無多,徹底放下心來,他笑問道:“如果能讓史思明冊立史朝清為太子,咱們就有機會策反史朝義也說不定。”
安秀貞眼中有些猶豫,不過在沉吟良久之後,她終於咬牙道:“我去!我跟史家兄弟也算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夥伴,他兄弟二人一直對我心懷愛慕,我爹爹也曾有心與史叔叔結為兒女親家,要將我嫁給他兒子。只因我後來遇到了司馬瑜,這門親事才沒了結果。不過史家兄弟對我一直念念不忘,或許我可以冒險去見史朝清,趁機挑撥他們之間的關係。”
任天翔遲疑道:“這也太冒險了,史思明現在恨不得將你斬草除根,你去見他兒子,豈不是自投羅網?萬一史朝清要識破你的陰謀,你豈有活路?”
安秀貞悽然一笑:“我現在什麼都沒有了,又豈會在乎自己這條命?再說那史朝清一直在范陽享福,整天只知打獵玩樂,從未上過戰場,哪裡知道世事的險惡?只要我小心謹慎,未嘗不能將之玩於鼓掌。況且薩滿弟子眾多,又豈是摩門一戰可以殺絕?我奶奶雖然遭遇不幸,但我依然是他們的公主,有他們暗中幫助,我可以應付一切危局。”
“姑娘冰雪聰明,確非史朝清那紈絝子弟可比。”任天翔沉吟道,“不過姑娘心地善良,只怕到了緊要關頭,未必會狠下心傷害愛慕你的人。”
安秀貞眼中閃過一絲厲色,恨恨道:“這一點公子儘管放心,史思明殺我奶奶和兄長,為了替他們討回公道,我對史家的人不會有任何惻隱之心。”說著她從懷中拿出一面玉佩,遞給任天翔道,“這是我從小就不曾離身的信物,你帶它去見史朝義,以公子的精明,一定知道該怎樣利用它。”
任天翔接過玉佩,意味深長地笑道:“姑娘放心,我一定會善加利用。”
見安秀貞連自己貼身的玉佩都拿了出來,任天翔徹底放下心來,二人約定了保持聯絡的方法後,這才分手作別。目送著安秀貞遠去的背影,任天翔悠然笑道:“現在,咱們可以去找另一個盟友了。”
夢春院是范陽最有名的青樓,邱厚禮是這裡的常客。每當心緒不寧或諸事不順之時,他總喜歡到這裡來放鬆,不過他通常會隱瞞身份裝成一個俗客,畢竟是儒門有名有姓的劍士,他不想讓人發現他這點不良嗜好。
他像往常那樣來到夢春院,給老鴇打了個招呼就直奔後院,那裡是他老相好紅玉的閨房,他已經將她包了下來,所以不怕她屋裡有外人。
“玉兒,爺來了!”邱厚禮說著推門而入,就見繡榻上幔帳低垂,紅玉正半裸著擁被而臥。他不由嘿嘿一笑,“知道爺今天要來,你早已等得春心蕩漾了吧?”
邱厚禮說著來到床前,正待撩帳而入,心中突然生出一絲警兆,他急忙握住劍柄,低聲喝問:“什麼人?滾出來!”
香閨漸漸亮了起來,就見一旁的暖椅上多了一個人。邱厚禮一見之下面色大變,正待拔劍而出,卻聽對方嘻嘻笑問:“邱先生別來無恙啊?”
邱厚禮劍拔出一半,但最終卻又緩緩退了回去,他已經發現在自己身後、床幃兩側以及窗戶前方,都有義門劍士把守,一旦動起手來,自己佔不到任何便宜。於是他故作鎮定地問:“原來是任公子,不知所為何來?”
“李公子託我向邱先生問好。”任天翔微微一笑,從懷中緩緩拿出一封信函。
“不知是哪位李公子?”邱厚禮皺眉問。
“當然是李泌李公子。”任天翔說著將信緩緩展開,“邱兄信中所求之事,李公子已經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