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夕陽漸斜,海風有些大,吹著黃蓉的白衫獵獵作響。她一身白衣,襟頭佩一朵金鑲珠花,頭上束了一條金帶,長髮披肩。臨風而立,頭髮雖被吹的有些亂了,卻如仙女一般。
嶽子然伸出手,整理她飄在空中的秀髮,鼻中嗅著黃蓉身上的清香,看著浩渺的大海,頭上時而有飛鳥掠過,不留下一絲痕跡。
在這種情境下,嶽子然感覺心中最柔軟的部分,有一種暖流,像是被滴在宣紙上的墨汁一般,渲染蔓延開來,直至四肢百骸,極為舒服,讓他不忍動彈,以免打破這種舒服。
這便是幸福了。
曾經不止一次的有人對嶽子然說過,人生在世,總得做些自己應該做的事。
在這之前,殺死裘千仞是嶽子然認為自己應該做的事情,而現在麼……
他伸手攬過黃蓉,讓她靠在自己的肩頭,心中想道:“我要做的,便是把握自己的命運與幸福,無論是誰都不可以改變。”
第一百二十章桃花八陣
行了幾個時辰,一個花團錦簇的小島出現嶽子然等人的視野之中。
黃蓉欣喜的說道:“那便是桃花島了。”
李舞娘在一旁讚道:“真漂亮。”
“那當然。”黃蓉得意的揚起唇角。
“那個叫甚麼老頑童的便在島上嗎?”一上了船便因為暈船,鑽到自己牛車上不下來的淚,這時也湊了過來。見黃蓉點了點頭,立刻神氣且興致勃勃的說道:“看好吧,我一定要好好與他較量一番。“
船將近島,嶽子然已聞到海風中夾著撲鼻花香,遠遠望去,只見島上鬱鬱蔥蔥,一團綠、一團紅、一團黃、一團紫,端的是繁花似錦。
黃蓉笑道:“這裡的景緻好麼?比自在居的景緻如何?”
嶽子然嘆道:“不錯,比自在居的風光多了些色彩,我一生中還從未見過這麼多,這麼好看的花呢。”
黃蓉聽了甚是得意,笑道:“若在陽春三月,島上桃花盛開,那才教好看呢。七公不肯說我爹爹的武功是天下第一,但爹爹種花的本事蓋世無雙,七公必是口服心服的。只不過七公只是愛吃愛喝,未必懂得甚麼才是好花好木,當真俗氣得緊。”
嶽子然捏了捏她的鼻子,笑道:“你這話小心被七公知道了,他便不來桃花島了,到時候沒人來提親怎麼辦?我可沒幾個長輩了。”
黃蓉伸伸舌頭,扮了個鬼臉,有些羞澀。但仍是那般傲驕的模樣。兀自說道:“那我就在桃花島永遠陪爹爹。”
桃花島的碼頭並不是很大。由幾個打在淺灘上的木樁簡易的搭成。因為有小丫頭的牛車存在,所以他們下船是頗費了些周折。
嶽子然走在最後,從懷中取出一錠十兩重的銀子遞給船伕,謝道:“有勞了。”
那船伕聽到過不少關於桃花島的傳言,說島主殺人不眨眼,最愛挖人心肝肺腸,此時正是戰戰兢兢的時候,哪曾想到還會有此重賞。當即拜謝一聲,喜出望外的把舵駕船返回舟山去了。
黃蓉重來故地,說不出的喜歡,高聲大叫:“爹,爹,蓉兒回來啦!”向嶽子然招招手,便要飛奔而去,嶽子然急忙拉住她,無奈的說道:“這裡花木成林,佈置又有諸般門道。你莫非想讓我們迷路不成。”
黃蓉嘻嘻一笑,腳步緩了下來。不過臉上急切神情更甚。
嶽子然知道黃藥師喜靜,由此不住地的囑咐在自在居自在慣了的李舞娘和吳鉤,還有那個無法無天的小丫頭淚。至於陳阿牛三人和兩個徒弟,嶽子然知道他們自有分寸,要放心許多。
黃蓉帶著一行人在花叢中東轉西晃,桃花島陰陽開闔、乾坤倒置巧妙,比之自在居的地形要複雜許多,片刻不到嶽子然便感覺自己已經分辨不出東南西北了,不過還是興致盎然的記著路,對這林中陣法的佈置很感好奇。
黃蓉見了嶽子然臉上的神情,笑著解釋道:“我爹爹精於奇門五行之術,這些花樹都是他依著諸葛亮當年《八陣圖》的遺法種植的。”
嶽子然點點頭,好奇之意更甚。他來自未來,各種陣法在演義小說等故事中自然聽過不少,卻從來沒有真正的感受過,最多也只是在迷宮中轉悠過,還沒此時有轉出來。
此時,聽黃蓉說了,他躍上樹巔,四下眺望,只見一面是海,另一面是光禿禿的岩石,其他兩面都是花樹,五色繽紛,不見盡頭,只看得頭暈眼花,卻不見白牆黑瓦和炊煙犬吠。
嶽子然躍下樹說道:“看來以後到了這裡,對蓉兒是寸步不能離了,否則一輩子我也是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