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牛二目光散亂,茫然四顧,左右看著。
“看著我,看著我,你到底怎麼了?”千千也沒見過這種情況,用力搬正牛二的腦袋,水汪汪的大眼睛直視牛二。
眼中,倒映著一個粉紅色的身影,似曾相識。牛二突然湧起一股無力感,張開雙臂一下子抱緊面前的人,閉上雙眼淚如泉湧:“我不殺伯仁,伯仁由我而死,是我害了他,是我害了他……”
突然被牛二抱住,千千腦袋轟的一聲,卻使不出一丁點兒力量,牛二的雙臂猶如鐵鑄鋼澆一般,無論如何也無法掙脫。入鼻處,充斥著一股男人的味道,讓她有種微微的眩暈,還帶著絲絲竊喜。
“不是的,不是你殺死她的,一切自有天定,不是人力可以改變的。”千千停止掙扎,伏在牛二胸膛道。
“是我,是我,如果我不來,她就不能死。”
“如果你不去,她的大限也到了,一樣會死,閻王要你三更死,豈能容人到五更?”千千極力道。
“你不懂,無論我走到哪,都是一片血雨腥風,就像在玄玉門。”牛二表情微微抽搐,夢遊般道。
“玄玉門怎麼了?”千千微微一驚。玄玉門血案,一直都是修真界的一大懸案,到如今,活下來的五個人中,屠龍天失蹤,燕劍鋒和柳玉環也雙雙遠走,心月被人擄走,唯一剩下的牛二,卻緘口不言,將一切罪責攬下來,讓那樁驚天血案變成無頭懸案。
“都死了,都死了,他們都死了。”牛二的口氣微微有些激動,彷彿又回到那段不堪回的歲月般,“我從後山歸來,看到他們正在質問心月和玉環,索要玄天鑑,心月說不在她手中,他們惱羞成怒,更可恨的是,風落子竟然不加阻攔,天陽老鬼臨陣倒戈,真木大師覬覦風雷劍,和天陽一起出手爭奪。只有玉明師伯,幫助心月和我們。玄玉門的作為,還不如丹青派,餘星亞和項燕帶著徒弟也出手相助,殺的天昏地暗,最後,都死了,有我殺的,有其他人殺的,都是鮮血,都是屍體,只有我們幾人活下來,還有跑的快的李秋風兄妹……”
千千大吃一驚,原來,在萬劍宗和丹青派放話之前,他們就知道玄天鑑在玄玉門心月身上,一次血戰不成,才鼓動風雲,用心險惡。
“那玄天鑑呢?”雖然猜到玄天鑑不再牛二身上,千千依舊忍不住問道。
“二十七年前,袁崇道確實找到過玄天鑑,遭眾人圍攻身死,臨死前送出心月,將玄天鑑帶回玄玉門,只是第二天,除了心月,凡是接觸過玄天鑑的人都死了,玄天鑑也不翼而飛,不翼而飛……”
千千倒吸了口冷氣,二十七年前的血案,也是修真界的一樁懸案,無數人身死,卻沒人知道為什麼,更沒有人站出來說話,所有人都沉默著。沒想到,也是因玄天鑑而起。
“都過去了,都過去了……”千千反手摟住牛二,光滑如玉的右手在他背心輕輕撫摸著安慰道。
牛二果然平靜下來,似乎睡著了般,一動不動。千千就這樣抱著他,靜靜的站著,感受著他的體溫,他的氣息,心底一片寧靜。
半晌,牛二才睜開眼睛,平靜的推開千千,深吸了口氣:“謝謝你。”
“謝什麼?”千千也恢復平靜,眨了眨眼睛看著牛二。
“如果沒有你。”牛二盯著千千,“恐怕,我是第一個掉下懸崖摔死的帥哥。”
“貧嘴。”千千俏臉一紅,想起牛二摟著他呢喃的一幕,走到一旁。
牛二嘿嘿一笑,如此女兒態他豈能不懂?追上去道:“千千姑娘,你看今日秋高氣爽,碧草茵茵,正是談情說愛……哦不,正是彈琴說話的好時候,不如你我共賞這秀麗風景,談談人生、談談理想、談談性……”
“少胡說。”千千媚眼如絲,打斷牛二的話,兩腮紅潤還未退去,努力嚴肅表情道,“你殺了雲峰,接下來打算怎麼辦?古劍院一旦知曉,定然不會輕易放過你,那些鄉親怕也……”
“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牛二目光一寒,身形縱躍竄出去,“走,回去看看。”
自從修習古武戰技,牛二不能御劍飛行,身體素質卻大大增強,每蹬一步,身形飛出十餘丈,如一道流光在山林間穿梭,直射十里鋪村。
在地面度上,沒有幾人能比上牛二,千千只好駕馭飛劍跟上去。
遠遠的十里鋪村遙遙在望,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兒傳來,千千目光凝聚,一看之下倒吸一口涼氣。
村中央的空場上,幾十具屍體橫七豎八,殷紅的鮮血噴濺得到處都是,匯聚成一股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