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莫行無謂之舉。”
“話是不差,”查仵作憂心忡忡,“若沒事便好,可要他真與此案有關,萬一逼急翻臉,咱們不就身陷險地了?”
“放心吧”,馮慎道,“當著眾人的面,他應該不敢造次。”
“不見得,”查仵作縮了縮脖子,“他這番挑來的馬快,多半是與他混得熟的……要真有個衝突,肯定都與他站在一邊……您還是留意著點好。”
“嗯,”馮慎點頭道,“我自會留心。再者說了,魯班頭僅是行止怪異,也無真憑實據表明他通匪。說不定咱們的揣測皆是多慮。”
“唉,”查仵作輕嘆一聲,“但願如此吧。”
正說著,最前頭的馬快突然一勒絲韁,止住了馬步。
“怎麼了?”魯班頭喝問道,“何故駐馬?”
“回班頭,前方有兩條岔道,”那馬快回道;“如何擇選,還請示下!”
“別來問我,”魯班頭腦袋一偏,衝那馬快一努嘴,“問他去!”
那馬快只得轉向馮慎:“馮經歷,你看這……”
“不妨,”馮慎說著,便翻身下馬,“待我看看再說。”
說完,馮慎便從查仵作手中接過火把,走到兩個路口邊仔細檢視起來。
見馮慎此舉,魯班頭不禁出言相譏:“這路上人來人往,鞋印一個疊一個,壓都壓平了,還能看出什麼來?要真沒法了,乾脆扔靴子胡亂選條路吧……”
此話一出,幾名馬快不由得捂嘴竊笑。馮慎只當是沒聽到,繼續在路邊來回尋著。
查仵作也不與他們理論,也快走幾步,來在路邊幫襯著馮慎。
“老查,”魯班頭又道,“你去湊什麼熱鬧?連個亮子也不打,能尋得什麼?小心別跌倒閃了腰,哈哈哈……”
“哼哼,”查仵作一彎腰,從路旁枯草叢裡摸出塊物什,“我尋不得?那你們來看,這又是何物?”
聽查仵作尋到蛛絲馬跡,眾人顏色大變,皆“呼啦”一下圍將過來。
“查爺,”馮慎也急急問道,“您尋到了什麼?”
查仵作攤開掌心,露出一張用白紙裁成的紙錢。
“紙錢?”眾人面面相覷。
“不錯,”查仵作得意道,“這種紙錢,是用作沿途撒給小鬼的。只有出殯、移靈的場合才會用到。既然那夥人走屍,肯定也會備著,所以,我推斷他們應該就是打右邊這條路去了!”
“這不見得,”魯班頭大手一擺,“你自個兒也說了,若是出殯的,也會撒紙錢。憑什麼斷定就是走屍呢?”
“就知道你會這麼說,”查仵作撇了魯班頭一眼,往路旁地下一指,“再加上那個呢?”
馮慎聞言,趕緊走向查仵作所指的地方。低頭看了一陣,這才發現了端倪。馮慎忙彎腰俯身,從地上攏起一堆紅赤粉末,用手指捻了一下,拿在鼻前嗅了嗅。
“查爺說得沒錯!”馮慎站起身來,彈掉了手中紅赤粉末,“他們所走的,應該就是這條路!”
“何以見得?”魯班頭反問道,“那堆玩意兒是什麼?”
馮慎微微一笑:“辰州砂!”
“辰州砂?”魯班頭濃眉一皺。
“正是,”馮慎道,“凡趕屍前,必先以辰州砂塞塗屍首七竅。一來祛邪扶正;二來使屍氣不洩,防腐避敗。這裡尋到的辰州砂,八成是他們趕屍時,無意間撒落。”
魯班頭道:“依你之意,那夥人擺明了就是貨真價實的趕屍人。既是趕屍人,便不是盜屍賊,那我等還追什麼?”
“不然!”馮慎擺手道,“既是扮作趕屍人,自然要裝些樣子出來。為了故弄玄虛,想必也會備得紙符、辰州砂。”
“那咱們還等什麼?”查仵作催促道,“就沿著這條道追吧!”
聽了這話,其他馬快也是點頭連連,待要上馬,不想魯班頭卻一一攔下。
“且慢!”魯班頭橫在眾馬快身前,轉朝馮、查二人道,“先不急著趕!”
“怎麼?”查仵作臉色一變,“老魯你又鬧什麼么蛾子?”
“魯班頭,”馮慎也道,“莫非你另有高見?”
“不錯!”魯班頭蠻橫道,“你倆皆說是右,我倒偏偏說是左!”
“荒唐,”查仵作氣得吹鬍子瞪眼,“我說老魯,你是成心唱反調是吧?右邊路上又是紙錢,又是辰州砂,他們究竟走的哪條道,不是明擺著嗎?”
馮慎眉額一擰,強壓心頭火氣:“魯班頭,大案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