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馮少爺沒養過鳥兒,哪會知道老哥哥這心裡面的苦啊……”曾三爺搖了搖頭,道,“得!不提了不提了……哎?我說馮少爺,聽人講,你現在是那順天府的經歷了?”
“喲,”馮慎笑道,“這事兒,我還真沒跟外人提過,三爺訊息倒是靈通啊,哈哈哈……”
“瞧馮少爺說的!”那曾三爺故作慍狀、避重就輕,“哥哥我能算是外人嗎?馮少爺,這事我可得拿你的怪了,不管怎麼說,你應該提前通知哥哥一聲啊,這麼著吧,等哪天有空,我擺上桌‘賀官酒’,咱哥倆好好樂呵樂呵。那啥……家裡還有點事……就先不打擾兩位了,改天再聚!”
曾三說完,衝著馮慎和查仵作一拱手,便扭動著胖身子匆匆離去。
望著遠去的曾三爺,查仵作惑道:“馮少爺,這人誰啊?”
“他的名號雖不響亮,”馮慎笑道,“可是提起他的曾祖,想來查爺定會知道。”
“哦?”查仵作一愣,“卻是何人?”
馮慎答道:“正是那九帥‘曾鐵桶’。”
“曾鐵桶?”查仵作一琢磨,這才明白過來,“馮少爺……您說的可是那個圍安慶、破金陵的曾國荃曾大人?”
“正是,”馮慎又笑道,“怎麼樣查爺?來頭大吧?”
“真是不小!”查仵作一拍大腿,道,“曾鐵桶那還了得?好歹也是封過一等威毅伯、署過兩江總督的大人物啊!能耐不差於其兄文正公哪……”
“要比起定國安邦、修身治學,那還是比曾文正公遜色些許,”馮慎道,“若講行軍佈陣、攻城掠地,他卻又勝過其兄幾籌了。”
“這話在理,”查仵作點頭道,“論起那打仗不要命的,曾鐵桶還真算得上是一個。想當年鬧長毛的時候,那些個八旗軍、綠營兵一個個不都了?若不是那曾氏兄弟拉練了‘湘勇’,那洪楊逆賊早攻到咱這四九城了!”
“這些個陳年舊事,查爺倒是知道得挺全。”馮慎笑了笑。
“嘿嘿,”查仵作一樂,忽作神秘狀,“不瞞馮少爺說,先父在時,曾在那彭玉麟彭大帥麾下,任過湘軍水師的營官。所以,對那檔子事,倒有幾分瞭解。”
“哦?竟有此事?想那雪帥彭玉麟,‘水戰不輸周公瑾,詩畫不遜蘇東坡’,文韜武略,一身正氣,也是個響噹噹的人物!”馮慎讚道,“想不到令尊,竟效力過如此高賢!”
“唉……可惜還是比不上人家那什麼曾三爺啊……”查仵作嘆道,“要是咱也有個當過總督的先祖……就不至於大冬天的跑這些個苦差事,早學人家那般遛彎兒逗鳥了……”
馮慎見查仵作沮喪,忙打趣道:“這麼說來,查爺是眼紅了?”
“可不是嘛,”查仵作沒否認,酸酸地說道,“要是能跟那曾三爺倒換了個兒,下半輩子還不只剩下風流快活?”
“這倒未必,”馮慎搖了搖頭,道,“古往今來,那破落家子兒還少了?若是心術不正,投了邪道,祖上餘蔭再厚,恐怕也庇護不得。”
“馮少爺話裡有話啊,”查仵作看著馮慎,好奇道,“怎麼著?莫非那曾三爺背地裡……”
“查爺多慮了,”馮慎趕緊擺擺手,“講的是老理兒,莫胡亂往他人身上套。好了,咱這扯得有些遠了,先不多說,幹正事要緊。”
查仵作一想也是,忙同了馮慎急匆匆地朝天橋趕去。
等到了地方,早有些稀稀拉拉的江湖藝人聚在那裡練開了把式。馮慎和查仵作從頭繞到了尾,也沒見著那賴青的影子。可二人也不氣餒,繼續在天橋附近徘徊。
又過了一陣子,見街口突然來了一批公人。馮慎打眼一看,原來是魯班頭帶著三班衙役吆五喝六地闖了過來。
他們一來不要緊,那些個耍把式的人見了這幫持刀執槍的公人,還以為要鬧什麼大事,皆齊刷刷地停了手,小心翼翼地緊張瞧看。
馮慎一皺眉頭,暗道:“這魯班頭行事忒地魯莽,這通大張旗鼓的招搖,定會打草驚蛇啊。”
想到這兒,馮慎將查仵作一拉閃到街邊,避過了魯班頭等一干差人。
待他們行至人稀處,尾隨在其後的馮查二人便躍身出來,將那魯班頭叫住。
“魯班頭請留步。”馮慎低聲一喚,那夥差人便齊住了腳。
“喲?”魯班頭一回頭,見是馮慎和查仵作,便道,“原來你們倆在這兒啊?我說轉了一圈沒瞧見呢!”
“魯班頭啊……”查仵作掃了一眼他身後的人,搖頭道,“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