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過去了。”
“什麼?”查仵作目瞪口呆,“那婦人……都死三天了?”
“正是,”馮慎確鑿地說道,“那婦人面紫舌突,應是窒息而死。死後,腹內胎兒被人扯出。至於那下腹皮肉撕裂、屍首糜爛不堪,恐怕是拜真兇所賜。並且,那兇手曾把屍首封凍,企圖瞞過仵作,使其誤驗成新亡!”
“那……那穩婆呢?”查仵作擦了擦額上細汗,趕緊追問道,“總不能也死了三天吧?”
“那倒沒有。穩婆是由進財接來的,案發之前,自然還活著。”馮慎說著,將話鋒一轉,“可是,不知因為何故,她也遭了兇手戕害!”
說完,馮慎又冷眼看著王老掌櫃。王老掌櫃雖不言不語,臉上卻一陣青一陣白。
“這不又說回去了嘛。”查仵作道,“馮少爺,要說是人為,那能環切顱骨的兇器,又是何物?”
“查爺莫急,”馮慎笑著,一指隨身帶來的包裹,“那切顱兇器……正裝在那裡面。”
聽得這話,眾人大駭,不知他這葫蘆裡究竟賣的什麼藥。
馮慎也不多說,幾步上前,將那包裹抖開。“啪嗒”一聲響,從裡頭摔出個髒兮兮的小獸。
那小獸已然死透。皮毛上遍佈黏液,一張羅剎般的鬼臉上齜出幾根尖牙,短小粗壯的前肢上,爪子又硬又利,閃著懾骨的寒光。
“鬼胎!鬼胎!”那小獸一出,王老掌櫃“噌”地跳起一丈高,“這……這就是兒媳婦產下的鬼胎啊!”
府尹見狀,也是心駭不已。他指著堂下小獸屍體,問馮慎道:“這……這真是那鬼胎?”
“大人休驚,”馮慎趕緊回道,“且聽晚輩一言。此物形似鬼魅,卻實為獸類,喚作‘噬腦山魈’!”
“噬腦山魈?”府尹眉頭緊鎖,“這麼說來……害人的竟是個畜生?本府略知風物,卻不曉大清有這般惡獸……莫非此獸產於異域?”
“大人所言極是,”馮慎點點頭,衝府尹道,“這孽畜非是中土所產,而是番邦外國所貢。提起‘噬腦山魈’,或許大人聽著耳生;若說起這孽畜另外的名頭,大人定有所聞!”
府尹道:“何種名頭?速速講來!”
馮慎瞥一眼王老掌櫃,一字一頓:“血——滴——子!”
“血滴子?!”府尹虎軀一震,臉上頓時色變,“馮公子……你說的可是那……”
“不錯!”馮慎正色道,“就是‘粘杆處’所用的暗殺利器,令人聞風喪膽的‘血滴子’!”
“那‘粘杆處’……乾隆爺在位時就給廢了啊……”查仵作也大驚失色,“再者說……那拔頭取腦的血滴子……能是這般模樣?”
“各位容稟,”馮慎朝四下掃一眼,這才緩緩說道,“提起這‘血滴子’,可謂是無人不曉。曾有傳言,說這‘血滴子’以皮革包裹成鳥籠模樣,裡面暗藏著利刃。趁人不防備,便飛罩其頭,一拉鍊子機關,首級立刻取下……可這些,都是以訛傳訛,當不得真!就算真有那般笨重的暗器,又有幾個人能操作自如?”
“言之有理,”府尹點了點頭,“接著說下去!”
“是,”馮慎踢了踢腳下的死魈,又道,“這孽畜牙尖爪利,生性兇猛,極嗜食人腦髓。康熙年間,此獸由傳教士帶入中土,獻於聖祖仁皇帝。聖上見此獸稀有,便養於珍獸園中。可沒出一日,此獸便將合園珍獸盡數咬死。聖上聞之,龍顏大怒,著內廷侍衛將此獸杖斃,那名傳教士也被逐出了京師。而後,一名位高權重的大人物得知訊息,忙遣人追上那名傳教士,委以重金,託他又運來幼獸數只,暗地豢養,私下培育……”
聽到這裡,眾人也知那“大人物”正是當年的雍親王。因避著忌諱,都沒有說破。
馮慎接著道:“此獸殘暴無比,為防它反噬,豢養人逢月便以己血供飼。待長成後,此獸更加嗜血好殺。若要用時,刺客須以皮囊束裹,細鐵鏈牽繫。揚手一拋,那獸便直奔目標,縱上肩頭,劃顱食腦。待那獸吃飽喝足,刺客便猛扯鐵鏈,將皮革收緊,把那獸重縛於囊中。以此獸取人性命,比飛鏢、毒箭等暗器,更加活絡精準。若出手,必見血,故名‘血滴子’。”
得知這“血滴子”的真正來歷,眾人皆是咋舌不已。
馮慎一扭頭,轉向臉色煞白的老掌櫃:“不知在下所言,是也不是?”
王老掌櫃極為恐慌,顫道:“老漢……老漢一介草民……又怎知公子爺所言真假……”
“一介草民?哈哈哈哈……”馮慎大笑起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