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6部分

不少血。雖然落在地上的血跡不甚明顯,可週圍飄著的血腥味,倒是有處可尋。

馮慎打通了任督二脈,五感上勝似常人。於是,他一面跑,一面提著鼻子,仔細地嗅著附近的異狀。

這樣邊聞邊追,眨眼便過了半個時辰。馮慎縱是嗅覺出眾,卻也架不住夜裡颳起的寒風。寒風一起,捲起了不少積碎的雪沫子,再加上野地無邊無垠的,再濃的味兒也能給刮散了。況且,這嚴冬臘月的晚上,吸氣入鼻後,那肺管子裡,登時像是掛了層冰茬子,凍得肝都疼。慢說是按味尋人,就連喘口氣,都難受無比。

看著頭頂上的毛月亮,馮慎暗忖:那賴青受了傷,想來也跑不快。追到這裡後,附近也沒村郭,賴青同樣不可能投村靠店。

再往前,便是那片枯樹林子,賴青很可能就藏在了裡面。官道的岔路,到這裡就全斷了。腳下的路面,全是坑坑窪窪,極難行走。

慢慢地,馮慎心裡也起了嘀咕。方才只憑著一腔氣血,全然無忌諱寒夜追兇的險處。可見這黑壓壓的林子無邊無沿,他一個人去尋,何時能尋到個頭?那賴青身上還藏著個厲害的暗器,若他躲掩偷襲,自個兒怕也會遭了暗算。

正猶豫著,林子裡突然傳來一聲“咔嚓”,像是有人踩在了枯樹枝上。

“逃得好!”馮慎精神一震,忙抬腳趕去。也顧不得天黑林密,一頭便闖進了枯林之中。

來到林間,馮慎大驚。按說那動靜相隔也不過幾十步,以自身腳力之快,不敢說能擒住人,可也肯定能看到影。可他四處裡張望良久,卻依然不見人形。

林子裡空蕩蕩的,一片死寂。黝黑的樹幹上叢生著枯硬的乾枝,被清冷的月光一照,像極了一群張牙舞爪的鬼怪。

馮慎心頭一凜,怕中了賴青埋伏,便想著先退出這密林,再圖打算。可當他回頭時,卻發現身後深幽難測,已無來時道路。

“卻也作怪!”馮慎暗罵一聲,不敢大意,忙急匆匆地尋起路來。可他轉來轉去,竟好似無頭蒼蠅一般,只是在附近來回打轉。

行了約半盞茶的工夫,馮慎索性住了腳,望著眼前紛雜的鞋跡,暗暗咂舌。殘雪上的足印,與自個兒鞋量正符,這就表明了,方才疾奔了半天,卻又繞回了原地。

馮慎深吸口氣,藉著林間透下的月夜,開始觀望起來。瞅來瞧去的,倒是看出了幾分異樣。這枯樹林裡叢木雖密,卻不是雜亂無章,東一堆、西一簇的,像是組著個排列。馮慎越瞅越不對勁,不少的枯樹上,分明有著刀削斧砍的痕跡。

這本是個野林子,方圓幾里杳無人煙,平日裡,頂天了會有個把樵夫入林砍柴。除此之外,哪還能有這般人為光景?若非無心,那便是有意。在這荒林裡鑿樹作標,定有企圖。

莫道是……依據著五行八卦而設下的迷魂陣法?想到這兒,馮慎冷汗一下子下來了。關於這類陣法,馮慎也早有耳聞。傳言中那諸葛武侯,就曾按著奇門遁甲,用幾堆亂石頭,設下石兵八陣,困住了東吳十萬大軍。

可馮慎之前總以為那所謂的陣法,是稗官野史裡的誇大之詞,故對那易數之學並未深習。若這密林裡真是個陣局,不諳此道的人,怕是走斷了腿也難脫囚困。

越想越急,馮慎氣得一拳擂在了樹幹上。怪只怪太過沖動,不但追兇未果,反將自個兒陷在了迷林之中。

正懊惱間,身背後突然又傳來一聲樹枝折斷的聲音!

怕是那賴青偷下毒手,馮慎忙一個激靈,躍在一旁。等了半天,那聲音傳來的地方卻再沒了聲息。

馮慎沉下氣,將眼睛放得雪亮,慢慢地靠近那出聲的地方。每走一步,馮慎都是小心翼翼。若是在白天平地上,馮慎自是不懼。可在這深夜密林中,或歹人手持利器,躲在暗處埋伏,馮慎縱有再壯的膽子,也是不敢託大。

離得近了,那地上果真是斷著一段樹枝。確定周圍無人後,馮慎彎腰將那截樹枝撿來打量。這一看之下,馮慎傻了眼。那樹枝約有拇指粗細,斷面處,居然還是平的!

這種皮幹芯潤的樹枝,任它多烈的風,都是吹不折的。況且那斷面平斜,必定是利器砍削而成。

馮慎趕緊朝截口上一摸,指尖有幾分發潮,恰說明了這截樹枝是剛被砍下。

要說是賴青所為,著實解釋不通。面對著追捕的馮慎,賴青肯定是要除之而後快,不可能故意將樹枝削斷,而暴露自個兒的行跡。難道說……這密林之中,另有旁人?

正想著,遠處又是一陣聲響。馮慎顧不得思索,扔了掌中樹枝,又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