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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箋又道:“流花河夜間景緻才美,過了流花河,是千里平原。翼州糧倉,冬天了也沒什麼好看的。”
說話間,蘇家少年已經引著馬車,來到山谷前。山腳下有家小店,這裡已經不是官道,來往行人稀少,店鋪只有一層,看面積,也就能容納百十號人。再多都擠不下了。蘇鏡等一行人來到店前,看側面的草棚裡只拴著兩匹馬。沒有停車,可見這裡的生意不怎麼樣。
蘇箋下了車,對蘇鏡道:“老何的生意,是和蘇家做的。他的酒釀好了,會有我們的人過來收。他自己私釀的一點,才用來賣,就算十年沒一個客人,他也餓不死的。”
說說笑笑,來到前面的酒店。正門很寬,裡面直接是一個方廳,沒有柱子,擺著不到二十張桌子。地面上鋪的是紅土,壓的很實,並沒有灰塵。門上的竹簾是挑起的,光線照進來。讓人感覺清爽整潔。
角落裡兩個中年男子在對飲,桌子上只有熟肉和醬的豆腐,一個十六七歲的女孩,穿著藕色短裙。託著一大盤熱氣騰騰的包子從後面走出來。
看到蘇箋,那女孩熱情的打招呼:“蘇大姐,你來了。我這就讓爹去給你們弄酒。”
門外馬超已經被攙扶著走進來,蘇箋笑道:“有個傷員,不好坐。”
“沒事,我弄個矮凳,鋪上褥子讓他趴著。”
女孩把包子送到客人桌上,轉身就跑回後面,裙角飛揚。蘇箋找了張靠窗的桌子,和蘇鏡蘇慕坐好,一路上蹭車的兩個少年也在這桌子上,外加兩個實力達到築基期的年輕人,還空個位置,給屁股還沒好的馬超。
那少女很快跑出來,手裡抱著褥子,那邊蘇家少年已經取了一張長條的矮凳,放在蘇鏡旁邊,鋪好褥子,把馬超放在上面。
蘇鏡指了指馬超旁邊一點空地,對犬十郎道:“你坐這裡,負責給馬超餵飯。”
“少爺……”
“他是你咬傷的,難道讓鷹揚?”
“還是我吧。”犬十郎惡狠狠的瞪了一眼馬超,馬超低頭,卻是怕犬十郎提賭注的事情。犬十郎無聊地坐下,拍了拍馬超的頭,道:“乖,好好吃東西,長力氣,要給少爺做貢獻,你現在這麼弱,連我這個狗腿子都打不過,是很失敗的。一會兒,我多餵你兩個饅頭,好不好?”
馬超點頭,有些哽咽,饅頭就好,饅頭最好了。
“包子要晚一點,先切點肉?”那女孩問蘇箋。
蘇箋點頭,道:“弄點乾果,再切兩片玉瓜,我們待到晚上再走。”
“好的。”
“小仙,你爹呢?六郎怎麼也不見?”蘇箋見只有女孩一個人忙前忙後,開口詢問。
“我爹去山裡採藥,還沒回呢,六哥去伏龍堡了,明年開始,本家要的赤雲珠增加十倍,收購果子糧食還好說,裝酒的瓶子得多定一些了。”
“哦,也是,赤雲珠能快速解毒,儲存的時間足夠久,百年不壞,要西征了,這些東西,會收購的越來越多的。和你爹說,外人過來,可別輕易賣出去。要不要派人過來幫你們一下?”
“大姐,哪有那麼可怕,這裡是翼州,誰敢在蘇家的地盤鬧事。”那叫小仙的女孩知道蘇箋什麼意思,是怕有人過來圖謀赤雲珠的方子。
老何年紀太大了,只是築基初期,他六個兒子一個女兒,除了六郎,其餘的兒子不是參軍,就是去蘇家做事,這鋪子里根本就沒什麼人照應。
“還是小心點吧,這山上有蟠桃木,回頭我叫人過來,在這裡開個炭廠,差不多有一百多人的樣子。”蘇箋笑著道。
“那多謝大姐了。”
“沒事,我回去之後,就要進青溟府了,以後走這條路的是蘇河,老何有什麼需求,就和他說。”
馬超趴在那裡,聽蘇箋的話,心中驚訝。
雙方什麼關係,他是很清楚的。如果是在河州,那五十六個家族,對河州的百姓可沒這麼親切,都是高高在上的。蘇箋什麼身份,一個金丹強者,和這個先天期都不到的少女客客氣氣,幫忙也不是圖個什麼,就像是普通朋友一樣。
這才是大家族的底蘊氣質,和蘇家一比,那河州五十六家,一個個跟暴發戶一樣。
自己跟著蘇家做事,看來比設想的要愉快很多。當然,如果沒有犬十郎在,那就更愉快了。
“嗯,我去給你們切肉。”女孩飛快的跑回去,然後就聽到後廚的刀聲傳出來,只是幾分鐘的功夫,女孩託著三個大盤子,左臂兩個,右手一個,把肉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