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放過你的！哼，你是責罰者又如何？你更是要死！現在你正殺得很愉快吧？晚霞城裡，有人也會殺得很愉快呢！逃回的弟子肯定已將我‘臨死’前的那番話告訴西門鴻鵠了。西門鴻鵠在叛出晚霞城前，會做出什麼血腥的事來，真是很讓我期待呢！”

她突然笑了起來，美麗的笑容和冷酷的表情混雜在一起，讓她彷彿一朵帶刺的玫瑰，美豔之中透著危險，嫵媚之中混著劇毒，散放著致命魅力。

她優雅地站起身，璀璨的玄氣光華一閃，“嗞嗞”聲響，鮮血浸透的長裙瞬間恢復了乾淨，一塵不染，恍若新衣。

她矜持地踏著優雅的腳步，漫步在寂靜血腥的議事廳中，彷彿謫落地獄的仙女，蒞臨凡塵的女神，那麼的風華絕代，那麼的華貴無雙。彷彿片刻前在血水中悽慘裝死求生、渾身焦黑若焦炭的是另一個人。

卓清雅來到主席臺上，撿起一塊玉玦碎片。碎片表面，有一個墨汁般盪漾不定的黑色彎月印記。卓清雅纖長的手指撫摸在印記上，黑色彎月印記突然扭曲起來，變成了一個淒厲的鬼臉，發出了一聲尖厲的嘶鳴！

鬼臉化為一縷黑煙，嫋嫋而逝。

“果然是那彎黑月呢，我說西門官那草包怎麼可能抵擋我的魅惑。難怪西門鴻鵠那老東西這陣子有些不對勁……哼，居然敢插手我的事，真是活得不耐煩了。你們，統統都要死！”卓清雅鮮豔的紅唇勾起一抹冷酷的笑容，掌心的傳送石發出乳白色的光芒，將她完美動人的嬌軀籠罩，“現在，西門鴻鵠應該已經動手了！該是我回去的時候了。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呢。”

光幕散去，這個地獄般的議事廳中，已經不見了卓清雅的身影。

夕陽西沉，紅霞滿天，鮮豔得彷彿剛剛流淌出的鮮血。血紅色的霞光潑灑下來，將金瓶門基地中的一切都染成鮮血的顏色。

沉浸在血色中的基地中寂靜陰森，恍若鬼蜮。

吳天一手攬著程玉冰，緩緩浮上地面。帶著一個人“地行”，移速實在是慢，就跟普通人走路差不多。

程玉冰臉上有些紅暈。被吳天攬在懷中在地底穿行，聽著吳天強勁的心跳聲，感覺著吳天無意間散出的霸烈威勢，程玉冰感到心亂如麻，血流加速。這種生出異樣的感覺，讓她有些依戀，又有些害怕。

吳天鬆開手臂。

程玉冰感覺玉腿發軟，連忙探出右手扶著吳天寬闊的肩膀，掌心傳來異樣的感覺，讓她心頭一跳，忙不迭退出兩步，強自鎮定地幽幽一嘆，道：“雖然這些同門都不是好人，但聽著他們垂死的慘叫聲，心裡還是很不開心呢。”

吳天不以為然地冷哼一聲，屠戮了一千多人，他臉色依然平靜如昔。晚風拂過，帶著濃濃的血腥味道，將他乾淨如新的武士服吹得烈烈作響。暮色下，他傲然屹立，彷彿魔神般威嚴霸氣，令人望而生畏。

口中淡淡道：“種什麼樹，結什麼果。當他們把普通人當作豬狗般欺凌屠殺的時候，早就該想到自己也會有被人如豬狗般屠殺的那一天。鸚鵡洲上的人渣已經差不多死絕了。就算剩下大貓小貓三兩隻，也不會對你有什麼威脅。你儘可待在這裡。等金瓶門覆滅了，我會派人來鸚鵡洲。當你看到含陽母樹上有三堆火焰升起的時候，就可以返回晚霞城了。”

程玉冰茫然地望著遠方，落寞道：“我從小就在金瓶門生活，就算回到晚霞城，也無家可歸啦。”

吳天看著少女悵然的表情，不知怎麼，心裡沉甸甸的，脫口而出道：“你可以加入我們霆雨門。雖然我們現在還不是晚霞城最強的門派，但絕對會是晚霞城最團結，最有人情味的門派。相信你在霆雨門，會待得很開心。”

程玉冰圓圓的大眼睛忽閃了兩下，掠過一抹亮光，有些期待的問道：“這是一個邀請嗎？”

“當然。”吳天和煦的笑容彷彿陽光般溫暖人心，聲音充滿誠摯的味道，“我代表霆雨門邀請你加盟。”

“這樣啊……”程玉冰沒有馬上答應，但明顯心情好了許多，“我考慮考慮吧。你趕快回晚霞城吧，別讓西門鴻鵠那個大壞人跑了！”

“好。你一個人要小心。”吳天點點頭，拿出了傳送石。

“我一定會小心的。”程玉冰用力點了點頭，腦後兩根可愛的小辮兒也跟著忽上忽下，說不出的可愛。她定定看著傳送的白光將吳天籠罩，又慢慢消散在空中，神色複雜，歪著圓圓的臉蛋兒，似乎在考慮什麼難以抉擇的問題。

過了良久，幽幽一嘆。

嘆息聲遠遠擴散開去，和濃濃的暮色融合在一起，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