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有所耳聞。
卻不想自己如此隱秘的行事,竟還是被他探知了訊息,連自己的名字都查得一清二楚,這位高香主果然是神秘莫測。
臉上神色變幻,糾結片刻之後,牙一咬,對身側其他師兄弟輕聲道:“你們先撤,我去會會這位高香主。”
“師兄不可,你此去豈不是自投羅網?”
“無妨,既然他能叫出我的名字,便表示咱們的行動已被他所掌握,既然他沒有直接叫破我等行藏,招呼眾人圍攻我等,恐怕對我等真的無甚惡意。”
“這……”
“無須多言,快走。”
“好吧!師兄你要當心。”
當下便有十數人不動聲色的悄然離開,而楊溢之本人卻是擠出人群,向高鵬迎面走去。
高鵬喝出那句話後,等了片刻,便見一名身穿尋常鄉下人服飾,頭戴小帽,高大魁梧,一臉精幹之色的大漢排眾而出,徑自走到他面前。
高鵬暗暗打量那大漢,只見他滿面油光,太陽穴微鼓,臉上、頸中肌肉虯結,顯是練就了一身強橫的橫練功夫。
那大漢走到高鵬面前,抱拳躬身道:“在下楊溢之,見過高香主。”
高鵬擺擺手,淡淡道:“楊兄不必多禮,高某請楊兄離開,你為何反而主動現身?莫不是自負可在這千餘武林豪傑中來去自如?”
楊溢之聞言臉色微變,急道:“在下絕無此意,只是承蒙高香主手下留情,若在下就此離去,未免太過不知好歹。”
場中眾武林豪傑不知楊溢之身份的,此時也已從其他人那打聽清楚,見他雖是吳三桂的人,卻也不失為一條光明磊落,坦坦蕩蕩的好漢,心下對他倒是升起了一絲好感。
高鵬嘆息一聲,道:“楊兄,我知你楊氏一門曾深受吳三桂大恩,你受令尊遺命,要護吳三桂周全,你楊溢之是忠孝之人,自會遵從令尊遺命,這也無可厚非。”
“但楊兄你也是漢家兒郎,這私恩與大義還需分清,況且,吳三桂並不是什麼值得你效忠的物件,有些事恐怕你根本不知情。”
“若你有意知道那些吳三桂刻意隱瞞著你等的事,明日午時,到城中‘醉春樓’找我,我會將事情一一說給你聽,到時你若仍然執意護著吳三桂,那咱們日後相見,便各憑本事了。”
楊溢之聽得高鵬之言,臉色變幻不定,終究什麼都沒說,向高鵬深深一揖後,轉身向一旁離開。
但走到人群前時,卻發現人們絲毫沒有讓路的意思,反而個個不善的盯著他,心下不由一凜,回頭看向高鵬。
高鵬見狀朗聲道:“諸位,金頂門高手投靠吳三桂其實也是礙於恩情,但他們個個深明大義,絕不會為虎作倀,隨吳三桂作惡,欺壓我漢人同胞,日後在下自會設法令他們棄暗投明,希望諸位不要對他們有成見。”
高鵬話音一落,馮難敵立刻附和道:“各位英雄,從這位楊兄弟的行事來看,的確算是一條坦蕩漢子,知恩圖報,本就是好漢行徑,只要他們日後棄暗投明,我等也無須為難他們。”
聽了高鵬與馮難敵的話,那些擋住楊溢之去路的人方才左右一分,讓開道路。
楊溢之目光復雜的看了高鵬與馮難敵一眼,再次對他們深深一揖,又對讓開道路的眾豪傑抱拳一禮,這才大步離去。
而看了高鵬的處事手段,九難暗暗點頭,自己這個徒兒,果然是天生幹大事的人,那楊溢之經此一事,就算不立刻背叛吳三桂,恐怕也會與吳三桂離心離德。
若他真有法子令金頂門棄暗投明,不僅削弱了吳三桂的力量,又讓己方增強了勢力,彼消此長,一舉兩得。
楊溢之離開後,馮難敵這才舊事重提,“高師弟,現在不該在場的人已經離開,師弟有何妙計,可以說出來了吧?”
高鵬點點頭,但他開口的第一句話,就讓眾豪傑一片譁然,“在下認為,目前咱們還不宜取吳三桂性命。”
“高香主,這是為何?此時不殺他,難道要等他壽終正寢?”
高鵬聞得此言,微微一笑,道:“這自然是不可能的,這個狗賊賣國求榮,在下恨不能食其肉,寢其皮。”
“但各位需知,咱們最大的敵人從來都不是吳三桂,而是滿清韃子,在下已經收到訊息,吳三桂擁兵自重,並聯絡了幾方勢力,意圖謀反,篡位當皇帝。”
“而到那時,我天地會也定然早已做好萬全準備,只待吳三桂與滿清韃子打個天翻地覆,兩敗俱傷之時,便可趁勢而起,坐收漁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