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不忿的是,在南京遭受大難的這些日子裡,竟然都是好天氣,便如連老天爺都在助紂為虐,給鬼子侵入南京以便利。
所以說,老天是無眼的,人,還是得靠自己。
高鵬自沉睡中醒來,緩緩坐起,他這一有動靜,自然驚醒了另一頭的李教官,高鵬掀開被子下了床,走到窗戶邊看了看天上,已是月上中天。
微微拉開衣袖,藉著月光看向腕錶,此時已是半夜十一點多,兩人已經睡了五個多小時。
“吃點東西,準備行動吧!”高鵬輕輕說了一句。
“嗯。”李教官應了一聲,隨即兩人往地窖方向行去,廚房頂上破了一個洞,有月光灑下來,不至於完全漆黑一片,一點都看不清。
在據點中,他們自然不會吃身上帶的食物,那些是在外作戰時吃的。
兩人進入地窖,也不點煤油燈,將步槍與手雷子彈都放到地窖中,身上只帶著刺刀和王八盒子以及一些備用的手槍子彈。
他們此次夜間外出是去搞暗殺,進行無聲戰鬥,步槍手雷自然是用不上的,反而是累贅。
且深夜時分,能見度太低,狙擊槍和步槍根本派不上用場,槍口的火花反而容易暴露自己的位置。
至於手槍,則是為了以防萬一,萬一在無聲戰鬥的過程中被發現,手槍可以迅速消滅發現他們的近距離敵人,遠距離敵人則根本不用打,跑掉不就行了?
憑著記憶摸到放置罐頭和餅乾的位置,拿了兩罐牛肉罐頭,幾大塊壓縮餅乾,隨即出了地窖。
兩人走出廚房,坐在院子中吃飯,用五分鐘解決了食物,高鵬突然伸手進挎包掏出一雙鞋子。
正是他在麵粉廠換下來丟掉,之後又撿回的那雙他從現世穿來的跑鞋,這雙跑鞋即便是在高鵬挎包爆滿,連手雷彈藥都幾乎裝不下的情況下都沒丟掉,此時總算是派上了用場。
也是他早有進行夜戰的想法,畢竟白天的戰鬥只能靠硬實力幹,而晚上可利用的東西就多了,比如自己的日語,身上這身狗皮,都是可利用的方面。
看著高鵬的動作,李教官什麼也沒說,鬼子的大頭皮鞋落地聲確實太大,高鵬白天可以用來冒充鬼子,晚上無聲戰鬥時卻根本不用,換雙布鞋顯然更好。
他自己的軍官長筒軍靴卻十分輕便,並不會發出太大的聲音,是以無須更換。
換好跑鞋,以前腳掌著地踏了幾步,一點聲音都沒有,高鵬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即將大頭皮鞋放到廂房床底下,跟李教官一起出門而去。
兩人如幽靈般在黑暗中潛行,他們的刺刀都倒持在手中,刀身緊貼手臂,他們前進的方向正是總統府,因為往這個方向前進碰到鬼子的機率會大增。
果不其然,才剛剛潛行了兩條街區,高鵬便發現了兩名鬼子持著槍,在一棟比較完整的建築門前街道上晃悠。
清冷的月光下,兩名鬼子呼著長長的白氣,其中一個抱著槍不斷在地上踏著小碎步,另一個則是將槍背在背上,不斷搓著手。
很顯然,這是兩個鬼子哨兵,而高鵬與李教官便躲在這棟完整建築左邊六十多米的衚衕口。
“啊!東尼前輩,好冷啊!我受不了了,要不然我們燒一堆篝火吧!”不斷踏著小碎步的那個鬼子對另一個道。
那東尼前輩也開口道:“我也頂不住了,吉村跟松本那兩個混蛋,前半夜還沒那麼冷,他們倒是無所謂,也不替我們想想,要是燒堆篝火多好。”
“算了,我們自己燒,等換崗的時候,接崗的傢伙有福了,久作,你去那邊弄點木材來吧!”東尼前輩理所當然的對久作吩咐道。
“哈伊,東尼前輩你有火柴吧!”
“當然有,我這還有煙,趕緊去弄木材,一會兒我給你一根抽。”
“哈伊哈伊,立刻就去。”
久作屁顛屁顛的跑向斜對面八十米外一片廢墟劃拉木材,東尼前輩從兜裡掏出一包香菸,抽出一根叼上,用火柴點燃,一邊吞雲吐霧,一邊還提醒道:“記得弄些引火的東西,別到時候燒不著。”
“哈伊,哇嘎達。”
那東尼前輩始終盯著久作的方向,卻是背對著李教官與高鵬。
“好機會。”李教官與高鵬齊齊在心下喝了一聲,同時踮著腳尖從衚衕口轉進了屋簷下的陰影中,迅速向東尼前輩接近著。
“嘩啦……哐當……”
“笨蛋,不要弄房梁,那東西太粗,燒不著,我記得那裡有幾個破掉的木格窗戶,把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