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邊,然後整頓衣衫,站了起來。
那小男孩登時哭喪著臉,繼續說了起來。
方原隨著那僕役,來到了琅琊閣小樓之上,沿著石階上山,只見路旁皆是精緻的小樓,處處仙禽異果,清淡雅緻,走到了最上面的一棟硃紅色小樓之前,那僕役便不敢再向前,方原獨自走了進去,只見入門便是一個小廳,隔著一個珠簾,正有一個白袍的女子緩緩從樓梯上走了下來,約三十許上下,容貌端莊而秀麗,只是面無表情,眸子淡然的看著方原。
“是你打了我兒子?”
她看了方原半晌,才忽然淡淡的開口。
方原向著這女子施了一禮,淡然道:“正是!”
那女子打量著方原,道:“為何要打他?”
方原道:“小孩子頑皮,撕毀了古卷,總要教些規矩才好……”
那女子靜靜的看了方原半晌,忽然莞爾一笑,道:“先生此言說的沒錯!”
她這一笑,便如春雪驟消,小樓裡的風景,都變得明媚了起來。
就連方原,也因著她這笑容,微微失神。
“先生請坐!”
那琅琊閣夫人走了下來,請方原坐下,然後親手提壺,為方原倒了杯茶,遞給了方原,輕聲道:“先生入閣已一年有餘了吧,只是先生痴於典藏,少理俗事,倒是隻除了先生剛閣時那一眼,再沒見過先生的面,有些話在妾身心裡藏了許久,也還沒有機會說與先生!”
方原拱了拱手,揖了一禮,道:“夫人但講無防!”
那琅琊閣夫人輕輕一笑,道:“實不相瞞,先生年齡不大,但天資驚豔,胸懷丘壑,六道魁首之名,天下無人不知,妾身也是佩服得很,先生能入我琅琊閣來修行,實在是我琅琊閣幸事,本不該隨便打擾先生,但奈何家有幼子,頑劣不堪,他父親已趕赴魔邊,生死不知,我也無心教他,倒讓他愈發的放縱了,平日裡,也有心給他找幾個先生,只是幾位院主也疼他護他,捨不得重語相加,再加上他年齡尚幼,還無法進書院讀書,所以妾身……”
她頓了一頓,慢慢的站起了身來,居然向著方原輕輕施了一禮,然後才低聲笑道:“冒昧一問,想請方先生不厭煩擾,有空兒多教導教導我這頑劣孩兒,不知先生願否?”
“讓我教他?”
方原倒是微微一怔,起身還了一禮,道:“夫人不必誇我,方某這點子修為,在別的地方或許可以吹噓,但在琅琊閣主人眼裡,怕是不值一曬,哪有什麼可教令公子的?”
那琅琊閣夫人笑道:“修行只是末事,別的可有些比修行重要多了……”
方原明白這琅琊閣夫人的意思,便也不多作偽,笑道:“方某沒教過小孩子,只能依著我家朱先生當年教我的方法來教,若是再生氣了打他一兩回,夫人可莫要心疼啊……”
琅琊閣夫人笑了笑,輕聲道:“既交給了先生,自然便信得過先生!”
方原便起了身,道:“那好吧!”
他倒也沒有多作考慮便答應了下來,一是教個小孩子罷了,也不算什麼,再就是,他剛剛才意識到,如今自己已經入琅琊閣一年多的時間了啊,再過幾個月,怕是就要離開了,但若是做了琅琊閣少主人的啟蒙先生,那不必說破,當然就可以順理成章的繼續讀下去了。
至於教導這個小孩子的東西,他也不擔心。
剛才他自謙之辭,才說沒什麼可教的,但事實上,現在那小孩子還沒到正式修行的年齡,在別的仙門,怕是要到了十五歲後才可以修行,以免傷了根骨,而這琅琊閣的少主人,哪怕是用神丹寶藥打下了根基,可以比別人修行的早,但應該也會到了七八歲時再開始。
如今他該學的,只是一些丹、陣、符、器、道等等根基而已,自己教他,還是沒問題的。
不過,這位琅琊閣夫人,只是口頭上請方原教他,卻沒有說什麼行拜師之禮的話,對此方原自然也明白,他這六道魁首,放在別的地方,若想收徒,拜師的人只怕要擠破了頭,但在琅琊閣主人眼裡,怕真是不值一提,因此自己只是教而已,不算真正名份上的師徒。
而自己,圖的也是可以多留在琅琊閣一段時間,這樣說起來倒也公平。
不過這琅琊閣夫人居然會在這時候提出來讓自己教琅琊閣少主人讀書,倒讓方原有些詫異……她不會真的是因為自己敢揍他兒子才請自己來教的吧,這也太會坑兒子了吧?
想起了自己說可能會打她兒子的時候,她怎麼看起來這麼開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