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濤說罷了,呂竹也接上了話,端著一杯酒,笑吟吟的道:“此次降妖伏魔,能否成功,全仗祁師兄……還有小喬師妹,那個廢物不過是跟著來混幾分功德的,能算什麼,我們從青陽宗趕來之時,他能做的,也只有在法舟外面值守罷了,這次居然不告假就離開,實是罪過!”
“額……”
太嶽城上下,頓時面面相覷,有些搞不明白狀況了。
這些來的都是仙門弟子,怎麼一個個對祁嘯風這般尊重,卻對方原如此不客氣?
連“廢物”這兩個字都叫出來啦?
小喬師妹聽著這般話,眉頭已經忍不住皺了起來,但還不等她開口說話,祁嘯風便忽然間開口道:“我等皆是同門師兄弟,這些話便不要說了,傳出去了也不好聽!”
說罷了,他便忽然間抬起了頭,向著廳外一笑,溫聲道:“周師弟,還不進來飲酒?”
眾人皆有些詫異,循著他的目光看去,便見廳外,立著一位甲士,他只是混在人群裡,一直默不作聲,直到此時祁嘯風開了口,那甲士才身形一震,慢慢的轉過了身來,卻見他臉色通紅,滿面尷尬,又是激動又有些難堪,神情複雜到了極點,卻不是周清越又是誰?
“哈哈,原來你在這裡!”
仙門弟子洪濤見到了他,登時大聲拍著手,笑了起來。
吳清也笑道:“原來你在這裡,居然不來行禮,是瞧不起我這位師姐麼?”
周清越聽了這些話,激動的眼眶都紅了,他早就在這城主府內,甚至城主還曾經讓他前來作陪,但他看到了方原在座,又如何敢來,直到方原走了,才忍不住過來瞧瞧,沒想到被祁嘯風看到了,此時聽到了這些人如此親切的呼喚自己,一時心裡感激之情難以言表!
“祁師兄,吳師姐,洪師兄,呂師兄……”
他終於還是忍不住,幾步搶進了廳堂裡來,拜倒在地,梗嚥著大哭了起來。
“這麼大的人了,哭哭啼啼成什麼樣子!”
吳清笑罵了一句,將他拉了起來,見此時滿廳的目光都向著他們看來,便故意溫言道:“你也不必委曲,當初你被人誣諂,逐出了仙門,我們都替你惋惜,只可惜那時候祁師兄在飛雲山傳道,所以無法幫你,但天道好迴圈,那個傢伙把你當墊腳石,踩著你入了仙門,可也沒什麼好下場,如今是出了名的廢人,估計過不了多久,也是被逐出仙門的下場……”
這一席話直聽得太嶽城上下瞠目結舌,都隱隱覺得聽到了什麼了不起的秘聞。
周清越被逐出仙門的事情,他們都是知道的,也隱隱聽說,好像與方原有什麼瓜葛,只是周家把這件事捂的嚴實,因此不知究裡,但如今聽來,這周家少爺,居然是被方原陷害的?
這世間,名利二字最重,名之一字,還要在利的前面,實在堪比身家性命。
隨口胡說,汙人清白,那可是天大的仇恨!
他們一時也不敢相信,但說出這話來的,畢竟是仙門弟子,怎麼可能有假?
一時間,心裡頓時遲疑了起來,更有人想到:“難怪周家對方家打擊的這般厲害!”
倒是旁邊的小喬師妹,實在有些聽不下去了,這等胡言亂語對人的名聲影響之深,她是明白的,萬萬沒想到這吳清也是出身小世家,居然這般不懂事,皺著眉頭,忍不住便想為方原辯解一般,但也就在這時,周清越已然轉過了身來,囁嚅著道:“小……小喬師妹……”
看到了他這模樣,小喬師妹心裡也忍不住嘆了口氣,想起了周清越曾經不知多少回跟在自己身後獻殷勤的模樣,這當場反駁的話,卻是說不出口了,回頭告訴了方原再說吧!
當然,更重要的是,她也知道,此時若是當眾說了出來,便怕是與這清風詩社結了仇了。
“來來來,還站著幹什麼,雖然你離開了仙門,但還是我的周師弟!”
吳清笑著,拉周清越坐了下來,一面打量著他,一面笑道:“為何穿了一身甲冑?”
周清越小心翼翼的看了城主一眼,小聲道:“師弟我被……被奸人陷害,不容於仙門,回到了太嶽城,幸得城主厚愛,賜我統領之職,如今已經是這太嶽城的小小守將了……”
城主呂梅庵也笑道:“周賢侄不愧是仙門出身,嫉惡如仇,勇猛過人,就在前不久,他率城中三百甲士入山斬妖,身先士卒,險些丟了性命,但也成功斬殺了一頭妖獸!”
眾人聞言,便皆誇讚起來,周清越臉上,也終於露出了靦腆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