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又算什麼法諭,蘇景一笑搖頭,此時城上忽然傳來一陣哈哈大笑,蘇景等人循聲望去,見三尸正手指來時方向,一個個興高采烈:天鼓城毀、天鼓山崩,但那些被清出城池的各族軍民見過了糖人的兇猛,非但不見毀家之恨,反倒是橫躺一片,滿臉虔誠向著霖鈴城離去方向大禮覲拜。
這世界,殺為尊、兇為榮,你兇你殺,便信徒無數!
蘇景不覺這事有什麼可笑。轉回頭對方畫虎道:“炎炎伯,煩你費心,想一想沿途還有多少‘天鼓城’,都傳靈訊過去。著他們提前散城吧,乾等一炷香無聊得很,不會再等了。”
炎炎伯立刻開始盤算路途。
霖鈴城周圍靈葉殺訊,但不會阻擋城內向外傳訊。用不了太久時間,糖人前行路上十一座大小城池守備都會接到了炎炎伯的靈訊:上師將至,速速清城!
炎炎伯忙完上師交代的差事,見眼下沒事。去到‘驛館’探望妹妹,自從來到霖鈴城方芳貓還未出來過。
見哥哥來了,方芳貓笑道:“來得正好。”說著拉起兄長的袖子來到長案前。這段時間古人丫頭沒閒著。
卓上鋪著一卷畫軸:一幅地圖。
地圖簡陋。城就是個圓圈,山就是幾個三角、河就是兩條彎彎墨線,標距全談不上準確、大概而已,且只從離火城畫到秋疆與春域交界地方,再深處的道路房方芳貓也不曉得了。不過也足見她的心意了。
依著方芳貓的心思,這幅圖先不急著呈於上師,等上幾個時辰再讓兄長拿出去給糖人。這份辛苦功勞方芳貓不要,由哥哥去領。方畫虎笑了:“我又怎能貪你的功勞,何況我已然得罪過他們,但你不一樣。”
也不容妹妹再多說什麼,炎炎伯向蘇景獻圖,言明是妹妹所繪。。。。。。
差不多就在蘇景看圖的時候,浮玉王收到皇帝傳召,急匆匆起身入宮覲見。
仍是偏僻角落中的小殿,浮玉王見到了皇帝,沒有外人,皇帝擺擺手免去了他的禮數:“老五的身後事,料理得如何了?”
望荊王慘死雪原擂,屍體已然運回京師,皇家親王喪禮隆重,相關事情都有浮玉王負責料理。
“兩天後五弟下葬。”先應上做要緊的一環,跟著浮玉王將喪事細節一一呈報皇帝,大到禮祭儀典小到隨葬諸物,所有事情都在浮玉王心中裝著,說起來仔仔細細、有條不紊。
待皇帝點頭後,浮玉王忍不住又提起舊話:“白鴉來的糖人。。。。。。七天之約,皇兄準備如何回覆他?”此刻相距霖鈴城啟程不過幾個時辰,皇城還未接到糖人毀約的訊息。
皇帝神情木然,不答反問:“那個夏離山你覺得他是真的麼?”
“這。。。”事關重大,浮玉王不敢妄下定論,沉吟著說道:“看上去是很像,但還要當面見過才好篤定。”
皇帝緩緩搖頭:“何須見面,你心裡有數,至少有個七八成的把握,他就是真的。”
能引動赤武帝尊仙靈,於馭人來說,就如同在妖域中亮出認主的大聖玦,這是決絕不可能出錯的鐵證。之前還有個‘疑竇’:為何他是個糖人。但在雪原擂後,夏離山對千馬、宗旺顯出馭人身魄,有關他身份的最後一個‘窟窿’也堵住了。
“就當是真的,你我用得著他麼?”說話時,皇帝的目光陰鷙:“平時見個面、行個禮,應酬他幾句都沒什麼大不了,他對我指手畫腳又當如何。。。迎他入京無妨,不過總得先讓他明白,這是馭人的天下沒錯,但這天下姓易、不姓郎。”
馭人大仙祖座下九位神武帝尊,郎齊是為其一,姓易的是另一位帝尊的血脈傳承。
“回覆?為何要回復。七天之約是他定下的,與我何干。他想找我要個說法,不理就是我的說法了。”皇帝聲音冷漠:“七天後,看他如何了。了不得打斷他的手腳,他還如何指手畫腳。”
浮玉王曉得了皇帝的心思,可心裡還是有些不踏實:“老人家出關後,萬一認可夏離山,會不會怪罪下來。。。。。。”
“老人家人在關內,不理凡間事務,當今天下誰才是他的口舌眼耳?”皇帝反問。
浮玉王應道:“是他老人家唯一真傳弟子、當朝國師。”
“那就是了,夏離山耀武揚威,狂過了頭,連國師愛徒也一併斬了。。。是徒弟,也是他的心上人啊,國師震怒、三天裡三次向我請命要去問罪夏離山,我一直都壓著。有什麼事情都等七天以後再說。”皇帝笑了下:“雪原擂上赤武顯靈,這件事有些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