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景心中滿滿高興!
彌天大禍、被看穿則連累無數,可是小師孃沒看穿不是麼。跟著小師孃回到‘陸宅’院中,蘇鏘鏘廢話不停,繼續笑道:“那也不能總是沒完沒了的借東西啊,一次兩次無所謂,長久以往。。。人家可就該不踏實了:咱家這新鄰居是怎麼了,三天兩頭往這跑,莫非我家有什麼寶貝被她發覺了?”
小師孃眉頭微皺,坐下院中石凳:“你說的不錯,這事我也想過,可一時間尋不得更好的辦法。”
一旁的妖精大掌櫃奉上香茗,躬身道:“孫孫兒六兩有個笨法子:我冒充江洋大盜去劫小祖奶奶綁票,您老及時趕到一腳將我踹翻,再押送官府。。。。。。如此一來您就成了趙家的恩人,他們多半會讓小祖奶奶來拜認您做乾孃,以後大家就能能常來常往。”
一腳踢翻這四個字六兩加了重音,頂頂要緊地大事,得是一腳,千萬不能是一劍。至於被抓緊官府大牢。。。大掌櫃就算修煉不勤,從凡人牢獄脫身也不費吹灰之力。
這‘我扮惡人你扮英雄’的招式比著‘借東西’還要更俗,但勝在一勞永逸。話說完了,六兩又從袖中摸出一隻精緻瓷瓶、畢恭畢敬呈現小師孃面前:“啟稟老祖奶奶。這瓶北蔻玉髓對凡人身體大有滋養之效。凡人嗅一嗅它的香氣後就會香甜睡上幾個時辰,於沉睡中藥力會行走體內。。。到時候就用此物請小祖奶奶美美睡上一覺,孫孫兒的狗頭擔保,決計、決計不會驚嚇到她。”
淺尋笑了。
以前淺尋笑得少,蘇景好歹還講過兩次,六兩卻是第一次見她老人家展顏,大掌櫃受寵若驚。
“不會嚇到孩子。。。會不會嚇到孩子的父母呢?”微笑中淺尋問六兩,無需妖怪回答,她就搖頭道:“他們是娃兒的父母,他們對孩兒很好。他們便是我的恩人。明白了?”
六兩哪敢不明白。急忙點頭。
“非但不能嚇。還要保得他們平平安安,保得他們此生無憂。”淺尋端起茶杯、喝水,順便收了六兩送上的‘北蔻玉髓’:“還是幫我想想明天去借什麼吧。”
齊僮兒轉生,盼她代代安好。盼能永遠守在她身邊。。。但也只是守著而已。淺尋曉得,轉生一世,她還是自己的孩兒,自己卻永遠不是她的孃親了,那個機會已經錯過、再不會回來,是以就像現在這樣,住在她對門、時常能夠看到她便已心滿意足。
別無所求,淺尋已在逍遙中!
淺尋轉開話題,問蘇景:“你今年多大了?”
“弟子還年輕。才九百五十二。”
“都九百多歲了。”淺尋搖頭,似有蹉跎:“想拿你當小孩子都不行了。”旋即淺尋笑容綻開:“可也不小了,什麼時候生個娃娃,抱來給我養幾天。”
蘇景愕然不知如何以應,這就是那個三劍破血海的淺尋麼。。。。。。
一顆心都系在孩兒身上。淺尋沒心思應酬蘇景,轉天一早,堂堂佑世真君陰十四王被小鎮民婦轟出了門。
出得懷安小鎮,雲駕昇天,清早時候出門,普通人一頓早飯的功夫蘇景和六兩又進入另座小鎮:白馬鎮。
同在江南,兩鎮相聚不四百里。
滅世一戰、玄天之戰已經過去三百多年,那時一方乾坤明鏡將小師叔的模樣傳遍天下,再如何清晰的面目也早都被時間磨滅了;真君神祠中的大像高高聳立雖歷久彌新,但畢竟那是冷冰冰的泥胎塑像,縱然五官有幾分相似,神氣也是迥異的,是以凡人與蘇景對面不相識。
曾經天下誰人不識君,如今對面不相識,足見時間可怕。
果然是活得越久,越能體味時間的厲害。家鄉小鎮裡,沒人認識蘇景。
不過。。。鄉音是不會變的。行走於小鎮,聽著身邊過往百姓說笑閒聊,心裡總有幾分親切。稍有不足的是今日白馬鎮比起當年,少了幾分安寧多出不少富貴。佑世真君出生之地,早被傳得神乎其神,什麼群星捧月的堪輿大局、什麼玲瓏點竅的風水小局,統統都被扣在這小鎮上,名人雅士往來、富商大吏暫住,小鎮遠勝往昔的熱鬧。
劍仙出鎮,小鎮出名,不知算不算因果。
走不久,隨便找一處茶寮坐下,堂倌兒上前笑問:“客官喝什麼?”
“照日青。”江南靈秀,名茶無數,雖是小鎮茶寮,也常備下龍井、碧落、君山峰一類大大有名的茶葉,真假姑且不論,味道都算不錯,可本地土著獨獨喜歡百里外照日山上出產的茶葉,這茶太偃,失了清淡風雅,所以不出名。
味道濃、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