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看陣圖的要求,洪吉全不在意,很快就將圖訣送來紫桐仙宮。
陣圖是真的。奪舍玄虛不在陣中,而是陣外,換言之是兩重陣法相套,外一重無以察覺、內一重則是真真正正、全無花樣的好陣法。
妖怪的法理、陣圖,蘇景一竅不通,何況無論陣法籍撰還是相關的註解全都是彎彎曲曲的妖文,不過大聖玦裡厲害妖怪不少,此時正好派上用場。
很快便有了好訊息,正如蘇景料想,陣法若敗、萬歲爺妥妥地被陣力反噬,這座相助大聖歸竅的法陣,內蘊威力著實了得,皇帝捱上這麼一下子,不死也得脫層皮!
這便有趣的很了。
洪靈靈探得明白,擺陣之處與溺春大祭地方相同,助大聖歸竅,當然要在大聖真身所在之地。
那裡是禁地,旁族妖怪不可進入,便是說大軍駐防都在外面。。。。。。
因為奪舍之事漸漸明朗,萬歲爺每天都興高采烈;因為找到了個機會。大聖爺也整日裡心情舒爽,偶爾兩人見面,你看我我看你、都覺得對方順眼無比,笑得一個比一個開心。
紫桐仙宮門前,五具大蛇屍首高挑,連洪大千和四海兄弟都慘死於此,等閒妖怪再不敢來奪丹;皇帝對排遣侍女之事也不再像以前那麼重視,紫桐仙宮內暫時安靜下來。
五個月後蘇景破掉了竹葉內的禁護。
莫耶少女歡天喜地,不過接了竹葉後並未道謝,而是對蘇景道:“真名是一定不能說的。不過可以乳名相告,總得有個稱呼不是。叫我‘不聽’便是。”
蘇景失笑:“不聽。。。可見你小時候多不聽話!”
不聽搖了搖頭:“族中有長老,擅占卜、知天命,我出生時他去看我,說我會夭折,爹孃就給我起了這個小名。”
不聽長老胡言,還是不聽天由命?不聽。
蘇景笑了笑:“不聽就對了,這不也活得好好的?哪有夭折。”
不聽笑得淺了:“十三歲時莫名其妙的來了中土,於爹孃而言。還不是夭折麼。”
她手捧綠葉轉回身去,一如今次初見時、背對大殿:“這次入定時候不會短。我知你有事在身,到時候直接忙你的去,不用再管我。若我真有離開一天,自會去找你。。。。。。你要是死了,我試試看能不能幫你報仇,就當還你人情了。”
說完,停頓片刻,不聽的語氣又復輕鬆:“不許再拔我髮釵,最後一把了!”
“還是蜘蛛麼?”
剛剛還說不許拔釵的小妖女。居然又笑道:“你拔下試試便知道了。”
蘇景沒去碰少女的釵子,取出劍獄繼續祭煉。平安無事又過三月,這一天裡,洪靈靈又來求見,不是自己來的,身後還跟了兩個人,都是國師侍徒打扮。蘇景一見大喜!
左面的六個眼睛,蠍怪沙包;右面的則是自己的侍劍童子,樊翹。
沙包不止找到了樊翹,還把他給帶來了。其中關節自有國師打點,隱秘得很無人查知。
算算時間,樊翹和蘇景差不多同時突破小真一,來南荒後一晃八十年過去了,如今侍劍童子都變成侍劍老爺了,看上去已有花甲年紀,兩鬢都告斑白。
這些年樊翹過得著實坎坷,領了剝皮國六品武將之銜,本意是想上前線、看有沒有機會內應齊鳳,不成想黃皮蠻子不受信任,投軍沒錯卻沒被送往北方前陣,而是派去了西南險惡之地戍邊,常年與無智兇蠻廝殺,數不清遭遇過多少次兇險,所幸他的修法了得,這才化險為夷,活到了今天。
“不過去西南也不是沒有好處,那裡軍紀鬆散、督管不嚴,是以我和中土的聯絡全無妨礙。”說著,樊翹講六兩傳來的中土訊息大概說了說,歸結起來不外兩重:
一是邪魔異動愈發頻繁,幾大天宗先後出手,每次都能打勝,但總也無法誅滅源頭;
另則是任奪,離山始終沒能抓住任奪,而真正駭人的是,任奪不知依仗了什麼勢力,做下了兩件驚天動地的大事。
三十年前,任奪偷襲天元道,道宗具體折損不知,但是天元山被轟塌了七座峰,傷亡必定不輕。
事後天元道為保顏面,對天下同道宣稱,他們重創了任奪等人,斬殺魔徒高手大批,任奪也遭重創。。。。。。十年之後,謊話被戳穿,任奪捲土重來,只是這次他打的是另一座天宗:無雙城。
雖未斬盡殺絕,但無雙城所有寶瓶境以上好手無一倖存。
這一戰,算得是——滅宗!
聽到這裡蘇景如何還能不驚!堂堂無雙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