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剪雙手,靜靜的站在牆邊。有的兩眼無神,有的抬頭望天,嘴裡不知喃喃在唸叨著什麼,更多的還是臉色灰暗,眼瞼低垂,似乎已了無生趣。
“師父,接下來怎麼辦?”楚尋問道,“是全部殺了,還是……”
蕭千離搖了搖頭,微笑道:“想必如今那些人也該快到了。”
“哪些人?”楚尋剛要追問,卻一眼見到柳隨風不見蹤影,只剩下郭玉盈與郭鵬程姐弟二人手持長劍,在場中來回巡視。
“大師兄又哪裡去了?”
楚尋正在疑惑間,忽然聽到莊院外號角聲連天,無數人喊馬嘶的聲音由遠及近而至,只聽師父笑道:“這些傢伙的動作倒是不慢。”
一聲轟然巨響,卻是遠處的正門被重重的撞開,隨著吶喊聲響起,足足有上百名官兵全副武裝的衝了進來,一直奔到場中,陣列一展,頓時將眾人團團圍住。
一個白臉瘦削中年人大踏步走進圈子,他腦後飄著兩條黃飄帶,身穿箭袖短袍,腰扎四指寬的硬壯帶,肋挎防身劍,怎麼看怎麼覺得有些不倫不類。
他來到近前,首選環顧全場,見場中橫豎足足有數百具屍體,不禁心中駭然,原先的趾高氣揚頓時收斂起來,心說這些狂徒一夜之間竟然能殺死這麼多人,想必是難得一見的悍勇兇徒。
他心中起了懼意,回頭一看自己帶來的眾多官兵,不禁又是膽子一壯,喝道:“本官得到線報,聽說有狂徒夜闖清平莊,一夜之間殺人無數,莫非就是你們幾個?還不快老老實實的束手就擒,免得本官多費手腳。”
聽到這官兒言辭鑿鑿的大言不慚,楚尋與郭家姐弟齊齊面露古怪之色,互相對視一眼,都一時間有時忍俊不禁。
那官兒連喝兩遍,卻見場中眾人紋絲不動,不由得臉上有些掛不住,喝道:“來人哪!把這些人統統帶回府衙,嚴刑拷打,不怕他們嘴硬!”
“住口!”
郭玉盈突然一聲大喝,驚得那官兒連連倒退三步,右手抖抖索索的按住長劍,驚恐的叫道:“你……你要幹什麼?”
“你這狗官!”郭玉盈昂首出列,指著那官兒怒喝道,“要不是你收受賄賂,明目張膽的替這藏汙納垢、罪大惡極的清平莊打掩護,這莊子裡又怎麼會肆無忌憚的犯下滔天罪惡?如今還敢在這裡大放厥詞,莫非真欺本姑娘手中長劍不利麼?”
那官兒驚得面如土色,大叫道:“反了反了!你們還等什麼?還不與我將這群狂徒悉數擒下?”
眾官兵齊齊應諾一聲,剛要上前,卻聽蕭千離笑道:“小友不必動怒,些許小事,便交由本座處理便是!”
如今郭玉盈對蕭千離信服無比,聞言頓時後退兩步,躬身道:“但憑前輩做主!”
見到蕭千離面容儒雅,神態悠閒,動作斯文,那官兒心中驚懼稍稍緩和了一些,戰戰兢兢的問道:“你又是何人?”
“本座純陽掌教蕭千離!”蕭千離笑道,“敢問閣下怎麼稱呼?”
“純陽……掌教?”那官兒雖然沒有聽過純陽這個門派,但是聽到“掌教”二字,不由得心中大為訝異,急忙答道:“本官韓國真,乃是本城的城守。”
“原來是韓城守!”蕭千離微微欠身行了個道門禮,笑道,“不知韓城守可知,這清平莊多年來,拐賣嬰兒不下千人?”
“啊?”韓城守不由得一驚,半晌才搖頭道,“不知!”
蕭千離又問道:“韓城守可知,這些嬰兒,大多都被三山派和清平莊的高層用來大快朵頤?”
“什麼?吃小孩?不可能吧……”韓城守這一驚更是非同小可,猶豫良久,卻始終不發一言。
“韓城守可知,如今這些嬰兒的家人四處尋覓,已有為數不少的鄉鎮村民來到大興城中?倘若韓城守還要包庇,只怕引來滔天大禍?”
“韓城守又可知,如今城中尚有百十名小乞兒可做人證,又有諸多物證,此事縱然是上天入地,也必成鐵案,不知韓城守信也不信?”
“鐵案?”韓國真臉上肌肉抽搐,目光遊移不定,顯然是心中正在天人交戰,半晌才重重一咬牙,喝道:“你這道士好不曉事,倘若有這樣的大事,本官身為大興城父母官,又豈能不知?你休要危言聳聽……”
蕭千離微微一笑,並不辯解。只聽遠處一聲長嘯,這一聲清嘯鼓足了中氣,綿綿不絕,竟然如同長龍一般翻翻滾滾。聽到聲音,楚尋不禁喜道:“大師兄回來了!”
遠處柳隨風見到門口來了無數官兵,不由得心中焦急,足下施展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