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柳隨風如今的功力,無論是封天絕脈的“大道無術”,還是能截斷乾坤的“劍飛驚天”,都還不足以順利施展。即便強行施展,卻也只能對修為境界低於自己的對手起到效果。
但是“人劍合一”卻與其餘五招截然不同。它以畢生功力催動,攻伐的卻是自己的真氣,一招之下,化有序為混沌,擾亂空間,有種種不可思議的神妙作用。
在發覺薛開山功法的特異之處之後,柳隨風深深感覺到了危機,此時的薛開山已經隱約到了一個極為神妙的境界,一刀劈出,竟然帶著天地之勢。這就是柳隨風面對那極為簡單的“力劈華山”,卻無法閃避抵擋,只能拼著大耗真氣,也要施展“憑虛御風”的原因。
“薛開山的至剛功法,已經脫離了普通的武學境界,如果要用一個詞來形容,那就是‘勢’!”
“刀、刀法都是形式,而‘勢’才是主體!”
在擂臺下,蕭千離已經解析出了薛開山的神妙境界,正在對一頭霧水的楚尋細細解釋。
“薛開山為人勇悍,與承淵相比也不逞多讓。因此,他的武功路數往往先聲奪人,氣勢雄渾,哪怕是尋常的武功,在他手中施展出來,也是堂堂正正、威風八面。”
“也因為他的性情特點,實際上已經隱隱約約觸碰到了天地屏障——這或許連他自己也還不太清楚,但這就是事實!”
“隨風不是不想閃避,而是他發覺薛開山的這一刀,已經是凝聚了天地之勢,他可以閃開當頭一刀,卻閃不開這天地的威壓。”
“在這種情況下,如果再拖下去,只有一個結果——死戰!這就是為什麼隨風會一連三招,全部都是極耗真氣的絕學。”
以“憑虛御風”閃避薛開山的當頭一刀,以“星滅”迫使薛開山轉攻為守、再用“生太極”佈下氣場延緩薛開山的動作,每一招都是需要竭盡全力才能施展的頂尖絕學,而最後一招“人劍合一”,將充滿萬千劍氣的整個氣場一同粉碎,利用擂臺上這混亂不堪的空間亂流,將薛開山死死困在其中。
高手對決,往往只在毫釐之間。以柳隨風如今的功力,即使爆掉了“生太極”,也或許只能將薛開山封禁幾個彈指的時間。但是就是這短短的片刻之間,已經足夠柳隨風做很多事情。
薛開山雖然敗得莫名其妙,尤其是四招便分了勝負,算是大大丟了面子。但是他生性直爽,只是鬱悶了片刻,又神氣活現起來,拍著柳隨風的肩頭哈哈笑道:“了不起!老薛打了這麼多年的架,還是第一次輸得如此乾脆!小柳,老薛這次可是被你比下去啦——”
柳隨風此時已經油盡燈枯,被薛開山的熊掌重重拍在肩上,身形頓時一晃,苦笑道:“薛老哥,你再不鬆手,我這肩膀就要被你捏碎了……”
薛開山哈哈一笑,回頭遠遠朝崆峒派的木亭看了一眼,笑道:“真沒想到,你們純陽宮居然真的一舉會師決賽,嘿嘿,幸好老薛先進了四強,總算是給崆峒留了一點面子,可憐青城、龍虎、真武都是顆粒無收,回去之後,還不知道他們的師門長輩要怎麼收拾他們……”
柳隨風搖頭苦笑道:“薛兄,閒話稍後再敘罷,我一會兒還得打一場呢!”
薛開山猛然驚覺,點頭道:“是是是,一會兒你還要跟你那個掌控荒蕪之道的師弟打一架。行了,你趕緊恢復,一會兒我在臺下看你們兩個內訌!”
“什麼內訌啊……”柳隨風也是一臉的鬱悶之色,看著薛開山將長刀又重新扛回肩頭,大搖大擺的走下擂臺。
臺下楚尋還在虛心發問:“師父,大師兄的生太極明明能夠封禁天地,也就是說,等於破解了薛開山的‘勢刀’,又何必多此一舉,不惜爆掉氣場呢?”
蕭千離還來不及回答,只聽柳隨風在身後笑道:“那是因為,薛開山並非是‘借天地之勢’,而是已經將‘勢’融入了自身的刀法之中,成為一體,不可分割。”
“啊?”楚尋呆呆怔了片刻,詫異的問道,“融入?怎麼融?”
柳隨風已經走到蕭千離身前,躬身道:“師父!”
蕭千離微笑著點點頭,從懷中摸出一個小瓷瓶來,笑道:“快些服用,阿尋只怕已經等得不耐煩了!”
柳隨風謝過師尊,服下丹藥,轉頭回答道:“將領悟的法則融於自身,這方法可謂是千千萬萬。當初來到玉虛峰的那個少林和尚,舉手投足之間便帶有般若之力,與如今薛開山的狀態幾乎相同。”
楚尋也並非笨人,同樣也是與柳隨風相當的滿值悟性,提到少林木空行者,楚尋頓時恍然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