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義智信,理不失,則浩然之氣不失。理為先,氣次之,儒家教義,當以理字為首。存天理,滅人慾,可得道也!既然已經有了‘理禮’二字,理為信之本,何必單列‘信’字?可憐儒門賴以爭奪天下氣運的‘勇’,竟然被偷天換日,悲哉!惜哉!”
他低頭尋思半晌,喃喃自語道:“那上古高僧帝釋天究竟是何等人物?竟然連儒門正氣也能拆解偷換,可見此人對天道規則的理解,已經到了難以企及的地步。如此看來,當年對陶先生下手之人,必然與其傳承脫不開關係!”
只是雖然在識海中模擬出當代儒門精要仁義禮智信的意境,但是找不到與“勇”字對應的天地規則,始終無法重現上古儒門精要。即便蕭千離試著將《坐忘經》與其共同演化,卻如同滾油入水一般,涇渭分明,實在是難以交融。當下也只能喟然一嘆,將識海中種種異象隱去,以圖機緣。
蕭千離剛剛出谷,識海星圖中突然異彩大作,急忙分出心神細細看去,只見南斗第五天相印星璀璨生輝,竟然與南斗第一令星不相伯仲,不由得大喜,笑道:“寒桐果然得了大造化,呵!紅塵煉心,心境一至,破碎先天只在朝夕!”
他滿心歡喜,突然那萬千毫光化為一片灰暗,竟然有無比深邃的墨色漸漸產生,不由得猛然一驚,喃喃道:“怎麼回事?莫非有人亂了寒桐的心思,我純陽門下,竟然要出一位驚世魔頭麼?”
卻說太行山中,有無名古寺森森,池寒桐轉過身來,走出寺門,不去看那一地橫七豎八的屍首。
他出得寺來,心中一股蒼蒼涼涼,仰天長笑,心想:“正派中人以我為敵,官府鷹爪人人要想殺我,池寒桐多半難以活命,且看是誰取了我的性命。”
池寒桐原本是孤兒,被農夫李老三收養,如同販豬賣狗一般胡亂賣給了寒山寺,倘若不是蕭千離出手,如今早就當了和尚,不知所蹤。
幸好師尊蕭千離對其極好,視若己出,同門師兄弟也是多有照拂,時間一長,池寒桐對於純陽宮滿滿的都是感激孺慕之情,只覺人生都變得光彩起來。
這次下山歷練,池寒桐經歷可謂是大喜大悲,好容易遇到一個紅顏知己小麥,卻眼睜睜看著她屍骨無存,內心的悲憤可想而知。一怒格殺盜匪百餘人,也是為了替小麥報仇雪恨。
“我錯了麼?”池寒桐胸中充滿了一股不平之氣,煩悶得只想大叫。幾次想要伸手去觸碰衣領上的傳音靈石,卻又放了下來,搖頭慘笑道,“如今我已是江湖公敵,還有什麼顏面去見師尊他老人家?”
“死便死了!橫豎不能給純陽宮丟臉!”
池寒桐咬了咬牙,伸手在懷裡摸了摸,一摸之下,囊底無錢,腰間無劍,連小麥所贈送的那具短琴也已不知去向,當真是一無所有,了無掛礙,索性大踏步走下山去。
忽聽得腳步聲響,七八人自山下奔來,都是勁裝打扮,身負兵刃,奔行甚急。池寒桐心想:“你們要殺我,那就動手,反正也是死,又何必多尋麻煩?”當即在道中一站,雙手叉腰,大聲道:“池寒桐在此。要殺我的便上罷!”
為首一人不由得一愣,喜道:“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弟兄們,給我殺了這小子!”
池寒桐滿腔悲憤,不願再行抵抗,眼見鋼刀及身,卻不閃不避,眼睛瞪得大大的,眼見就要被一刀梟首。
突然一縷勁風從耳後傳來,那七八人一聲不吭,重重的摔倒在地,氣絕身亡。
池寒桐不由得一驚,只聽背後傳來一聲佛號:“阿彌陀佛,小施主滿腔悲怨,似乎另有隱情,可否對貧僧說上一說?”
第六百二十三章 哪個敢動他一根汗毛
池寒桐原本一心求死,卻不料被人所救,急忙轉身看去,只見一位年輕僧人站在身後,正含笑看著自己。
那僧人年紀輕輕,容貌秀美,身著淺灰色僧衣,腳踩破舊草鞋,目光溫潤如玉,微笑道:“小施主印堂有血光沖天,乃是大凶之象,莫非遇到了什麼不平之事麼?”
池寒桐想到自己的境遇,鼻子一酸,隨即又變得剛毅起來,搖頭道:“你是和尚,我是道士,道佛不兩立!”遂轉身打算離開。
卻不料剛一轉身,那和尚赫然立在身前,微笑不語。池寒桐眉頭一皺,再度轉身,卻見那和尚依然溫顏微笑,雙手合十,笑道:“小施主可願聽貧僧一言?”
池寒桐此時早已今非昔比,立刻認出這和尚分明施展的是一門極為高深的輕功路數,不由得臉色一沉,認真將那和尚打量半晌,實在是看不出什麼特異之處,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