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種景象,蜂擁趕來的百姓心中不由得打了個突,不少人提著水桶準備救火,不由自主的站住了腳步,面面相覷,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不遠處響起了急促的馬蹄聲,一隊城衛軍舉著火把急三火四的趕將過來,大聲叫道:“怎麼回事?怎麼會突然失火?”
到底是士兵出身,這群城衛軍見到門口的慘狀,一個個不驚反怒,喝道:“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在龍城殺人屠家?給我闖進去!”
立刻便有水龍隊過來,白花花的兩條水柱往庭院裡澆去,稍稍壓制了火頭,數十名持刀士兵吶喊一聲,一擁而上,紛紛從牆頭爬了進去。
前庭中院處處都是大火,唯獨後院中火勢不大,一個身穿單衣的中年大漢緊緊握著長刀,眼中的怒火幾乎要將對手燒化。
“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在我的府邸放火?你到底是誰?”
蕭千離一身儒風道袍,雙瞳映照著赤紅的火焰,閃爍著攝人的寒光,森然道:“哈拉提?”
聽到對方的中原語言,哈拉提雙目一瞪,也換成了漢話,獰笑道:“我當是誰,原來是個漢狗!”
蕭千離冷冷的看著他,淡淡的說:“看你也算是一代大匠宗師,你自裁罷!免得死在本座手中,樣子太過難看!”
哈拉提不由得一愣,隨即哈哈狂笑道:“漢狗,你當你是誰?別以為你燒了幾間屋子我就會怕你,這後院中……”
“後院中凡先天好手三人,金丹修為者二十二人,前院有衛隊二百,若有一人能來助你,便算是本座殺得不夠乾淨!”
蕭千離冰冷的話語,驚得哈拉提身子猛然一顫,不敢置信的叫道:“你……你……”目光卻不由自主的向旁邊看去。
“不必看了!”蕭千離嘴角微微一曬,“你機關之術雖精,比之墨門鬼斧、千機卻又如何?縱然是唐家堡,本座尚且凜然無懼,更何況你這後院中的區區三十一處機關?”
一番話說得哈拉提肝膽具裂,不由自主的後退兩步,目中滿滿的都是驚懼之色,嘶聲道:“我與閣下素不相識,閣下為何咄咄逼人?”
說來也是蕭千離的運氣,唐門弟子唐欽陵、蘇芸二人在龍城潛伏數年之久,事無鉅細,當真是打探得一清二楚,更無意中得到了哈拉提府邸的地形圖,故而蕭千離趁夜昂然直入,首先暗殺了匈奴左賢王派來護衛的三位先天宗師,接著大開殺戒,將護衛殺得一乾二淨。
以蕭千離如今的武功,尋常先天也難以在他手上討好,更何況深夜偷襲?可憐這三位武學高手勤學苦練數十年,還沒來得及展露一身所學,卻在睡夢中被一一擊殺,實在是死得冤枉之極。
等殺完了護衛之後,蕭千離這才大大方方的放起火來——自從北上以來,蕭千離當真是放火放上了癮,不知生長了多少年的雲生林付之一炬,東匈奴將作營地燒得乾乾淨淨,如今火燒這小小的大匠府邸,更是手到擒來,放起火來亦是得心應手。
哈拉提原本也並非如此不堪,他一身本事也算是天賦秉異,奈何這些年也是在溫柔鄉里消磨了銳氣,左賢王對他籠絡有加,生怕他出了半點差錯,因此他從來沒想過在龍城中竟然還有人敢對他下手。等他從脂粉堆裡驚醒,火勢早已一發而不可收拾。
他膽氣已沮,目光閃爍,正要尋機逃脫。蕭千離卻已經不會再給他任何機會,右手一指,一道巨大劍氣從天而降,“生太極”氣場緩緩旋轉,頓時將他的動作變得窒澀起來。
“你沒有見過本座,更沒有得罪任何人!”蕭千離語氣平靜,緩緩道,“只是你的存在,對於中原就是一個巨大的威脅。本座借了你的首級,正要告誡呼耳都維,不可妄動刀兵!”
“左賢王?”哈拉提猛然醒悟,指著蕭千離大叫道,“原來是你,崑崙純陽宮掌教蕭千離?就是你殺了呼耳丘?”
蕭千離倒是有些意外,冷笑道:“原來連你也知道了?”
哈拉提不由得一呆,哈哈狂笑道:“原來是你,原來是你!當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左賢王正懸賞萬乘取你首級,你竟然自己到了龍城?”
漢制規定,地方千里,能出兵車萬乘,一乘為四騎,匈奴本為蠻夷,政權策制大多都是從漢地學來。匈奴自左右賢王以下,有谷蠡王、大將、大都尉、大當戶、骨都侯等一干官制,大當戶本部統五千精騎,大都尉則為萬騎長。到了大將這個官職,才有封地千里,可見呼耳都維對蕭千離是如何的痛恨!
“哦?本座正要找他,他卻來懸賞本座?”蕭千離浮起一絲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