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到這個地步,道門方陣中已是歡聲雷動,即便是始作俑者玄觀道君也是大為意外,他微笑道:“陛下,我玄門的下代晚輩,可還入眼?”
姬喜戎馬一生,無論戰場還是朝堂均屢遭殺局,也算是大風大浪過來的馬上皇帝。如今雖是年老不堪,卻也分辨得出局勢,聞言輕笑道:“好個玄觀真人,金殿上便知你不安好心,如今借了一群小娃娃之手,壞了釋教的好事,想必如今你心中已是頗為得意罷!”
玄觀道君哈哈笑道:“陛下深知我心!宗教不得凌駕於皇權之上,這是國朝穩定的前提。我道門植根華夏萬年,重在導人向善,從未意圖掌控朝局,更無論皇權。佛門雖大,卻漸漸為野心所驅,如今雖盛極無比,如日中天,卻不圖植根民間徐徐而進,反而急功近利、火中取栗,意圖借上勢凌壓,乃是取死之道!”
“哈哈!你又來了!”姬喜指著玄觀道君笑罵道,“你這老道,明裡暗地便指責朕昔日封賞摩訶薩阿難陀為國師的舊事,又來灌輸宗教皇權的思想。你倒說說看,既然阿難陀已死,你又為何奉昭上京?”
玄觀道君含笑稽首道:“玄觀雖出身玄門,跳出三界,不在五行,卻到底也是大燕子民,只願以平生所學,助君王識破宵小,護一國之安危。雖不能振邦興國,卻也不容化外之民擾亂朝堂!”
饒是西河道君久經世事,也被玄觀道君的無恥之言驚出一身雞皮疙瘩來,肚皮裡只是罵道:“好個玄觀道君,只當你乃是有道全真,原來拍起馬屁來如此非同凡響,貧道真是錯看你了——也罷,為天下道門計,貧道只當沒有聽到便是!”
一番話果然說得姬喜龍顏大悅,輕拍玄觀道君的手臂,笑道:“朕果然沒有看錯人!玄觀,朕今年已六十有九,老一輩的臣子大多死得乾乾淨淨,身邊除了你之外,再也無人能這般平起平坐的與朕說話……一國之君,到了最後為何皆自稱孤、寡,實則是寂寞得很哪——”
玄觀道君微笑道:“陛下何出此言?如今皇次孫年少聰穎,正是中興之主的氣象。玄觀不才,願陪陛下再活幾十年,先扶他上馬走上一程,再陪陛下雲遊天下!”
姬喜聞言極是開心,哈哈大笑道:“玄觀,你今年已有百歲了罷?朕可不比你武功精湛,保養得法。再活幾十年?哈哈,能多活三五年,都已算是幸事!”
玄觀道君搖頭笑道:“陛下也未免太小看我玄門了罷!”
姬喜不由得一愣,道:“何出此言?”
玄觀道君一指西河道君,笑道:“道友,你且說說!”
見到國君的目光疑惑的朝自己看來,西河道君心中破口大罵,卻也只得踏前一步,稽首道:“玄門除老莊之外,有稷下、黃老、魏道、晉玄等諸多分支流派,其中黃老一脈精通岐黃丹道,最善延年益壽、祛病延年。我道門之中,便有玄門老祖隱道人李傕出身黃老一脈,並無半點武功在身,如今卻已是百七有二的高齡,依然根骨強健,周遊天下不在話下。”
姬喜頓時精神大振,喜道:“竟有如此奇人?快快宣其入朝——”
“不急,不急!”玄觀道君呵呵笑道,“老祖行蹤不定,找尋他也是極為不易,不過陛下何必捨近求遠?今日擂臺下,便有丹道聖手在此。待擂臺戰完畢,貧道且去請他來此便是!”
西河道君肚皮裡只是大罵:“好個玄觀,害了我不算,還要拉著丹道一脈的同門下水,當真是不要臉……”
還沒等他念頭轉完,只見姬喜又漸漸變得頹喪,搖頭道:“縱然有丹道聖手又如何?朕近日來噩夢頻頻,總覺得宮中有邪魔作祟,陰氣大盛……唉,昨日竟夢到鬼差索魂,想來也是時日無多!”
玄觀道君哈哈大笑道:“這有何難?五雷正法之下,何方鬼魅還敢出頭麼?”
見到玄觀道君頻頻使眼色示意,西河道君長嘆一聲,抱劍而立,周身雷光湧動,紫電繚繞,猶如一尊神人臨凡,肅然道:“願替陛下分憂!”
只西河道君這一句話,少林傾盡心血舉辦的水陸大會,便告正式破局。
第六百六十章 大言不慚?
泉州清淨寺金頂明王梵槃禪師乃是第六擂的擂主,他閉上眼睛,在腦海中細細回憶柳隨風的功法路數,見時間差不多了,正要上擂,卻不料大輪明王佛圖澄按捺不住,搶先攔住,笑道:“師兄何必心急?不如咱們換個順序可好?”
梵槃禪師不由得一愣,詫異道:“你我均未曾出場,更換擂主位置也未嘗不可,只是……”
佛圖澄呵呵笑道:“那小娃娃的本事,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