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居魯士面如死灰,林東來反而笑了笑,道:“右使從何而來?”
“教主,我敗了!”到了這個地步,居魯士索性放開了來,低頭嘆道,“五顆雷魂珠盡數破碎,莫君之與素還霏雙雙戰死。”
聽到這個噩耗,饒是青帝林東來一生不知見過多少大風大浪,也不由得霍然立起,皺眉道:“怎麼回事?”
居魯士此時早已是心如死灰,平鋪直敘的將事情原原本本道來,嘆息道:“素明王自知無幸,拉上了莫明王一同赴死!屬下無力救援,只得眼睜睜看著他們化為飛灰……”
林東來臉色陰沉得幾乎要滴出水來,此時也不由得黯然一嘆,輕聲道:“素還霏本性卻是偏激了一些,這多年來,全仗著莫明王憐她孤女不易,出手援助了不知幾許,如今她自知必死,卻拉上了莫明王。只是可惜了莫明王……”
居魯士搖了搖頭,啞著嗓子低聲道:“屬下並非貪生怕死,此番活著回來,便是要將事情始末告知教主,如今蕭千離得了那五顆雷魂珠的精元,功力只怕更上一層樓,教主需仔細防備!”
“嗯!”林東來默然半晌,點了點頭,道,“你也無須多想,本座自有處置!”
居魯士點頭道:“教主知悉便好,也不枉我當了逃兵……”
他突然手腕一翻,一柄雪亮的短刀已經持在手中,運力向心窩中猛然刺去。
林東來料想不到居魯士竟然說完話便要自裁,情急之下屈指一彈,一道銳利的指力將居魯士的右腕生生洞穿,血光飛濺,短刀卻也被打飛七八步遠。他急忙上前,按住居魯士的肩膀,低喝道:“何至於此?”
居魯士緊緊閉著雙眼,卻流下淚來,嘶聲道:“我與阿古力相交三十餘年,今日一戰,本是我為主導,他卻白白送了一條性命!如今阿古力已死,我還有什麼臉面活著?不如學素還霏一般,死了索性乾淨……”
“啪”的一聲,卻是面頰重重捱了一掌,居魯士被打得頭腦“嗡”的一響,半晌沒有回過神來。
只見林東來鬚眉皆張,大喝道:“懦夫!”
居魯士嘴角都沁出血來,眼神卻黯淡無光,搖頭道:“我連死都不怕,還怕什麼身後名聲?”
直至剛才聽到這等慘重的損失,林東來僅僅只是臉色陰沉,卻並沒有太多異樣神色,此時卻是怒髮衝冠,哪裡還有半點昔日的沉穩?他瞪著眼喝道:“你死了倒是一了百了,常無雙正面對敵,為純陽三徒李承淵所殺;素還霏死於淨世天雷陣中;莫明王死得尤其可惜,卻也算是事出有因。你好不容易留下有用之身,不圖謀為友伴報仇雪恨,卻一心尋死?”
居魯士沉默半晌,緩緩跪倒在地,啞著聲音道:“屬下不是沒有想過報仇,只是如今蕭千離功力深不可測,我便是拼了性命,又如何奈何得了他?”
他頓了一頓,低聲道:“我與左使走得是兩條路,他因與我理念不合,這才憤然出走,教主之前閉關養傷,教中大事,大多由我一言而決。明教走到這一步,教眾正是按照我預先的安排行事。如今四大明王已去其三,古明王也是半殘,八位正副旗使戰死兩人,更有八千信徒死於非命……如此慘重的損失,皆是屬下之過!不求一死,豈能平明教之憤?只願以我殘軀,換聖火昭昭一日,也是好事!”
他聲音平淡,說話極有條理,顯然是下定了必死的決心。林東來長嘆一聲,招手道:“你來!”
居魯士不明所以,見到林東來來到書架前,扳動機關,露出一間暗門,不由得一愣。
林東來回過身來,皺眉道:“還愣著幹什麼?你要的答案,便在裡面!”
居魯士不由得一愕,起身走到暗門前,二人魚貫而入,暗門無聲無息的在背後關上,房間頓時陷入了一片寧靜。
這邊蕭千離卻是全力催動雷柱,不斷演化雷霆生化之道,一口氣將五顆雷魂珠的精元悉數吸納入雷柱之中,這才緩緩收功立起。
此時東方已經泛白,蕭千離看著那化為一片白地的荒原,喃喃自語道:“好霸道的癸水神雷,倘若不是西河道友所賜的雷霆道果,只怕早就喪生陣中,又豈會有這般造化?”
他沉入識海之中,見萬物終始母氣緩緩旋轉,無窮無盡的精氣氤氳散發開來,識海中從未有過如此充沛的真元,不由得心中暗喜。
神識過處,只見那陰陽魚中央,有茫茫雲霧重重疊疊,託著三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分為白、金、青三色,華貴無比,不禁心中一動,凝思半晌,忽然大笑道:“原來如此,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