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純鈞劍上,當下站起身來,端著一杯酒走到蕭千離身邊,笑道:“這位道兄請了!”
蕭千離不動聲色,舉杯還禮,道:“請了!”
二人各自淺淺飲了一口,那瘦削青年笑道:“觀尊駕一身道袍,揹負長劍,顯然是一位有道全真,恕在下眼拙,認不出閣下的來歷。”
蕭千離淡淡的回禮道:“在下乃是散道人,素來無牽無掛。不知兄臺有何指教?”
那青年笑道:“在下武陵孫一峰,見過道長!”
蕭千離微一頷首,孫一峰笑道:“不知道長從何處來?又欲往何處去?”
蕭千離不由得一笑,答道:“閒雲野鶴,何天而不可飛?”
這句話出自尤袤《全唐詩話》,孫一峰雖然沒聽過後世中流傳千古的名篇,略一思忖,也大約懂了蕭千離的意思,當下笑道:“道長無拘無束、來去自如,當真讓人羨慕。”
二人寒暄幾句,孫一峰才說到正題,笑道:“觀道長揹負神兵,想必也是江湖中人,近日這洞庭湖畔發生了一件大事,不知道長可知曉?”
蕭千離雖說在岳陽停留了三日,卻並未與江湖人接觸,聞言只是搖頭道:“著實不知!”
那孫一峰笑道:“想來道長是外鄉人,卻不知近日這洞庭湖境內,卻是來了一位大魔頭。”
“大魔頭?”蕭千離微微一愕,好奇的問道,“不知是什麼魔頭,竟然鬧出如此聲勢?”
孫一峰搖頭笑道:“道長是方外之人,自然不知。傳說那苗疆中,有五毒教禍害人間,其教主曲璃更是兇殘成性。近日有辰州言家廣發英雄帖,邀及荊南五郡的英雄豪傑共同商討,欲征討這位大魔頭!”
五毒教?教主?蕭千離心中一凜,臉上卻神色不動,笑道:“五毒教遠在苗疆,與荊南五郡又有何干系?”
孫一峰呵呵一笑,解釋道:“詳情我等也是不知,只知辰州言家得到線報,言及這五毒教主率眾一路東進,即將來到這洞庭湖畔,顯然是要掀起一場腥風血雨。我等既為江湖中人,必然也要為這武林正道出一分力!”
蕭千離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笑道:“理當如此!”
孫一峰得了蕭千離的允可,頓時神采飛揚,笑道:“道長即為武林中人,不如兩日後也一同前往,共商大計?”
蕭千離心中一動,故作沉吟,半晌才搖頭道:“貧道乃是方外之人,不欲多管閒事!”
孫一峰再三勸說,蕭千離卻只是搖頭不應。不料卻惱了旁邊桌上一人,“砰”的一聲拍在桌上,指著蕭千離罵道:“看你也是道家一脈,玄門多為正道,多是急公好義、義薄雲天之人,卻不料遇到這麼個酸腐道士,當真晦氣!”
蕭千離也不著惱,只是朝那人一笑,道:“你走你的陽關道,貧道自有獨木橋,何必強人所難?”
他見幾人雖然糾纏不清,卻也算得上是血性之人,當下不欲與他們一般見識,雖然被人指著鼻子咒罵酸腐,也只是一笑了之。
那人眉頭一皺,喝道:“一峰,道不同不相為謀,何必多言?”
孫一峰呵呵一笑,道:“多一分力量,江湖路上便多一個同行之人,既然這位道長執意不肯,也只得罷了!”當下便向蕭千離略一欠身,自行回位不提。
蕭千離也吃得差不多了,見幾人不再搭理自己,當下會了鈔,徑直下樓出門,心中卻暗暗思忖:“五毒教的教主來了岳陽?既然教主親至,一個小小的辰州言家,又如何得知訊息?”
他與五毒教並無多少交集,但是一想到那金令使者鬱南殊一身神出鬼沒的功夫,這位五毒教主必然實力更為不凡,這等人物,倘若真的身有要事,又如何被這些普通的江湖人看破行蹤?
蕭千離越想越覺得古怪,當下回到客棧,自行休養兩日,到得第三日的傍晚,蕭千離換下儒風道袍,僅著一身普通素色長袍,將純鈞劍也收在百寶囊中,施施然出門,一路上果然見到不少形形色色的江湖人,似乎奔向同一位置,當下佯裝深知內情模樣,神情孤傲的跟在眾人身後舉步而行。
其時天色已晚,眾人趕至洞庭湖畔一間大莊外,從莊門右側走向湖邊,湖邊搭了三座蓆棚,每一座都足可容納數百人之多。
此時三座蓆棚中已經黑壓壓坐滿了人,蕭千離隨意尋了個位置坐下,眼見一輪明月漸漸移到頭頂,湖中有一艘畫舫劃了過來,一個身材魁梧、白鬚飄動的老者站起身來,抱拳說道:“各位英雄好漢,在下言如南有禮。”群雄站起還禮,齊聲道:“言老英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