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二人團團圍在中間。
“是你?”陽伯從簡易雪橇上提刀站起,怒視著那個中年人,大喝道,“白無咎,你身為柳家供奉,與家主兄弟相稱十幾年,沒想到卻投奔了二少爺!如今還要對小少爺趕盡殺絕麼?”
白無咎神色不動,淡淡的說:“家主老糊塗了,莫非你朱景陽還看不清形勢麼?大少爺已死,家主之位已是二少爺的囊中之物。白某並非要小少爺的性命,只是帶他回柳家,生死自有家主判定。”
朱景陽怒極反笑,喝道:“說得好聽,無非是用小少爺的性命,向你的新主人討好賣乖。”
白無咎臉色一沉,冷冷道:“朱景陽,你冥頑不靈,白某豈能容你?”
他緩緩抬起手來,平平推出一掌,一道寒風捲起無數雪花,呼嘯著籠罩了朱景陽全身上下。
只聽一聲大喝,卻是朱景陽奮力砍出一刀,熾熱的刀氣生生破開寒風的籠罩範圍,饒是如此,他全身上下已被如刀寒風劃出數十道淺淺的傷痕。
“柳家的墨白金朱四大供奉,你朱景陽雖然排名老四,論及功力剛猛,只怕白某也不及於你!”白無咎的聲音從風雪中悠悠傳來,“只是你重傷在前,又能抵擋幾招?”
朱景陽面色陰沉,重重的一咬牙,環刀飛舞,激盪空氣,化為一條火龍,徑直向白無咎頭上砍來。
白無咎面色如常,甚至還笑了笑,道:“忘了告訴你,二少爺在背後打你那一記震天掌,乃是墨老大親傳。”
朱景陽這一刻終於面色大變,手中環刀也為之一緩。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白無咎已經低喝一聲,踏中宮直上,一指正中朱景陽的胸口。
朱景陽悶哼一聲,身子重重的仰天摔倒,中指處鮮血汩汩,迅速凍結成赤紅色的冰霜。
“陽伯!”半蹲在旁邊的少年嘶聲叫了起來。
“快……走……”老人艱難著扭過頭去,被鮮血沾染的花白鬍子一動一動,掙扎著做出了一個口型。
“朱老四,你安心上路吧!小少爺走不了啦!”白無咎輕笑著走上前去,伸手要替少年拍去肩上的雪花。
那少年身子一縮,就地一滾,剛要起身逃跑,卻被一個身影攔住了道路。
他抬起頭來,只是掃了一眼,立刻認出這十幾個圍著自己的都是原本柳家的護衛,不用問,如今他們都已經歸屬於自己的二哥麾下。
他緊緊握著拳頭,心中已滿是苦澀。
白無咎冷冷一笑,輕聲道:“小少爺,不必掙扎了。二少爺澤心仁厚,又怎麼親手殺你?只不過要是小少爺在雪原中迷路,被活活凍死,又與二少爺何干?”
“莫非……自己就要死在這裡了麼?”那少年狠狠的一咬嘴唇,鹹鹹的味道頓時瀰漫了口腔,朝朱景陽還在不斷起伏的胸口望了一眼,慢慢挺直了身子。
“要殺便殺,我柳隨風又何懼之有?”
白無咎呵呵輕笑,對身邊一個護衛吩咐道:“給小少爺一個痛快吧!”
那名護衛點了點頭,伸手拔出了腰刀,安慰道:“小少爺放心,我的刀一向很快,保證不會有痛苦。”
他剛要舉步上前,卻見白無咎臉色突然一變,伸手一把抓住那名護衛的手腕。
“白爺,您這是……”
那護衛剛剛驚訝的轉過頭來,卻見到白無咎長聲笑道:“怪不得朱老四拼死也要帶著小少爺逃到這裡來,原來是有人接應!”
眾護衛心中不禁一驚,轉頭四顧,卻見並無半個人影,詫異的問道:“白爺,您在跟誰說話?”
白無咎搖了搖頭,目光落在那個臃腫的雪人上,冷笑道:“閣下故弄玄虛,也藏得夠久啦,還不出來麼?”
話音剛落,只聽到幽幽一聲輕嘆,彷彿在四面八方同時響起:“貧道好端端在這裡睡覺,你們為何非要找我的麻煩?”
只聽“咯吱咯吱”一陣令人牙酸的聲音不斷響起,卻是那雪人周身的雪塊不斷碎裂,雪塊落在地上,竟然發出“叮噹”脆響。
眾護衛低頭看去,只見那蓬鬆的大雪,外面的半截還是雪花,裡面半截卻已經變成了晶瑩剔透的冰塊,不禁有些好奇,有人悄聲問道:“這人怎麼把冰塊放在身上?莫非……莫非?”他心中一突,剩下的半句話便再也說不下去。
有見識較高的護衛臉色極為難看,低聲回答道:“這大約是一門上乘的陰寒功法,只是因為這門功法散發出來的寒氣比雪還要冰冷,因此將這些雪都化成了冰塊。此人修為高深莫測,諸位千萬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