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雲一驚,心中無端生出一股怯意來,然而不等他有所動作,忽然覺得腦中一痛,那股神識竟硬生生被從他身體裡剝離了出去!
自打從崖下回到人間,林雲還沒有吃過這麼大的虧,自知是遇見了啃不動的硬骨頭,向後一步退去,卻見那陰陽天府的府主,面上仍然是一副冷冰冰的譏誚模樣,站在原地,目光如刀子一般落在他身上,冷冷笑到:“好小子,敢如此無理?!”
驀然之間,林雲竟覺得自己呼吸都頓住了。陰陽天府的府主此時才將他臻至不朽的威壓完全放了出來,剎那間,便連空氣,都全然凝固了。
林雲正自心驚,便聽那陰陽天府的府主冷聲道:“賊子,受死!”
旋即,一道更為強大的威壓自林雲頭頂轟然落下,赫然正是林雲適才用過的“鎮山印”!
林雲只覺一陣強過一陣的威壓,從自己頭頂向自己壓了下來。
他向來用這一招對敵,卻從未想過,有朝一日,竟然被旁人將這一招用在了自己身上,比自己發出的威力還要強出許多,竟似有若干條山脈被從四面八方搬運而來,將他死死地鎮壓在了下面,幾乎動彈不得。
就連四周的聲音,都似乎因為這種鎮壓而被隔絕,令他五感也逐漸喪失,被剝奪。
這就是不朽境的實力嗎?!林雲暗暗咬牙,真元運轉,雙手緩緩地向上抬起。
那陰陽天府的府主本冷笑著站在一旁,見他緩緩將那鎮山印抬起了幾分,目中一時之間不由得也閃過了一絲詫異,道:“看不出來,這小子竟然還有幾分實力!”
他隨口說著,廣袖下兩手一揮,又是一道鎮山印壓了下來。
林雲頓覺壓力倍增,整個人幾乎到了一個動彈不得的境地,不由發出一聲吼叫,身形猛的一變,琉璃王體瑩白之色頓時從那一層層的鎮山印下面透了出來。他運足功力,施展開法天象地,整個人驀然變作三丈餘高,也將那山脈抬起了三丈有餘,只是一張麵皮已經繃緊成了紫色,看起來頗有幾分駭人。
陰陽天府的府主冷冷看他一眼,笑道:“果然有些本事!”
他說著,兩道袖袍揮動,忽然整個人欺近前來,一掌向林雲胸前拍去,林雲眼見他袖中探出的那隻手竟然蜷曲如同鳥爪,微微有些發黑,不由更多了幾分驚詫,只是他現在雙手推著頭頂的鎮山印,還未曾全然化解,更分不出手來抵擋他這一下,腦門上說不得便冒出一層薄汗,只得將一部分功力暗暗囤在胸前,迎著他那手掌擊過來的位置,預備著要同對方硬扛著一下。
那鳥爪不偏不倚落在林雲胸口,一股強大的力量自掌心向他心脈蜿蜒而去,林雲頓覺自己體內便像是有千萬根牛毛針在體內來會玩眼又走一半,說不出的難受,牛毛針所到之處,經脈被緩慢破開,這種抽筋剝骨一樣的感覺,讓他幾乎承受不住,立時便要丟下頭頂的重壓,卻又不得不咬牙撐住。
陰陽天府的府主咯咯笑道:“小子,你似乎也有些本事啊?”
他聲音嬌俏如少女,目光卻是森冷的,林雲只覺得自己額上冷汗涔涔而下,胸中膽戰心驚,更明白他此時沒有立刻殺了自己,那完全是因為想要零碎地折磨自己,以報心頭之恨罷了。
想明白了這一點,他當即咬牙道:“我卻不曾想,你堂堂陰陽天府的府主,天道門主人,竟然還是這樣一個是非不分之人!”
府主冷笑一聲,道:“你殺我愛子,倒敢說出這樣的話來?難道不是你在我眼皮底下殺死了天子?”
林雲冷聲道:“自有殺他之人,卻不是我,便是我今日不曾與他動手,難道他就不會死了?”
他現在說話已經極其艱難,只能一個字一個字地向外吐,卻猶自不肯求饒,一雙眼睛冷冷地盯著對方,目光灼灼。
陰陽天府的府主冷冷看了他一會兒,似是被他說動了,沉吟片刻,問道:“如你所說,殺人者卻是誰?”
林雲喘息不定,胸膛起伏劇烈,顯然已經是強弩之末。
“我不知道!”他咬牙道。
“既然如此,我便先殺了你,再去將那人找出來,挫骨揚灰。”那府主冷冷笑道,“你們這些人,我是一個都不會放過的。”
他正自說著,卻不提防林雲猛然大喝一聲,收了法相,向後驟然退去。就在鎮山印落下的這片刻工夫之間,竟然被他這麼一下子滾了出來,那鎮山印轟然落地,卻也並沒有在他身上造成更可怕的什麼痕跡。
他現下全身雖從上到下都因那牛毛針的遊走而刺痛難當,另一個方面來會說,正因為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