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雜亂,反而越來越沉凝。突然在一道匹練般的劍光,罩向了女子身體要穴。
這一劍比之前任何一劍還要快,快得超出人體的反應。
女子嬌斥一聲,化作一陣輕煙,往樹林而去。
中原一點紅正要上前追趕,一枚流星鏢划著弧形,從側面取向中原一點紅的咽喉。這流星鏢,之快自不必細說。
但說這時機角度,便拿捏得恰到好處。
正是中原一點紅劍勢最盛,全力一擊之後,體內新力未生,舊力已消的時刻。
不過還沒等流星鏢刺入中原一點紅的咽喉,一片枯黃的葉子悠悠撞在流星鏢上面,枯葉雖然柔弱,但撞在流星鏢上面,卻給這沉重的流星鏢的勢頭,造成一種微不可查的遲緩。
就這十分之一剎那或許都不到的時間,中原一點紅的劍已經挑落了流星鏢。
李志常微微笑道:“我這算不算救了你一命?”
中原一點紅冷聲道:“不算。”
李志常道:“難道你這麼想殺我?你要知道我剛賺了不少銀子,無論他們出了多少錢。我都多出一倍給你。”
中原一點紅道:“這不是錢的問題。”
李志常嘆息道:“看來你這個人倒是十分講信用。可惜我現在還不想死。你也殺不了我。”
中原一點紅道:“未必。”
李志常微笑道:“那你現在就可以動手。”
中原一點紅冷聲道:“現在時機已經錯過,下一次我一定會取你的命。”
他慢慢的收劍回鞘,慢慢的轉過身子,慢慢的消失在樹林裡。
左明珠道:“他為什麼又走了。”
李志常悠悠道:“他至少還不是一把劍,而是一個人,作為人自然對剛救了他命的人,下不了手,這是人之常情。”
左明珠道:“剛才那女的是神水宮的人麼?道長叔叔你不是連水母陰姬都不怕。怎麼將她放走了。”
李志常道:“我剛才有說過麼?”
左明珠道:“當然有。”
李志常道:“哦,那我們現在去追蹤她,等下把她吊起來打。”
沿著樹林的小路,他們自然沒有追上那神水宮的使者。
不知何時,月兒已經掛上了樹梢,西風送來,樹影婆裟。
左明珠心裡卻沒有感到恐懼,反而有些刺激。
她不是第一次見到李志常。
在她九歲的時候,她就見過他了。
這些的時光,當然在李志常的面龐留下痕跡。不過好想他的脾氣,性格從沒有過任何改變。而且到現在她發現了李志常遠比她想的還要神秘。
天下第一的殺手中原一點紅都殺不了他。縱然她還沒見過李志常出過手,但也知道李志常的武功一定是世間最頂尖的那一批。
她突然想到,自己的父親和薛衣人為敵這麼多年,卻一直平安無事,是否也有李志常的緣故呢。
當然這個問題她沒有問李志常,若是李志常知道她這樣想,一定會說,她想多了。
出了樹林,便是一個涼亭,亭上風月二字極為顯眼。
只見到那月光之下,妙僧無花一手調琴,一手拿著一卷金剛經。
李志常拍掌笑道:“何夜無月,何夜無松柏,但少閒人如吾兩人耳,坡仙此言,用在此情此景,無花認為如何?”
無花嘆息道:“難怪世人都說道長有魏晉名士的風範。”這個回答,自然是承認李志常說得對了。
李志常道:“我是真閒,卻不知道無花你是否是真的閒?”
無花道:“我若不閒,又何須到這風月亭,調素琴,閱金經。”
李志常道:“不然,佛陀有言,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閒就是不閒,不閒就是閒。”
無花道:“道長曲解佛意,豈非落入下乘。”
李志常道:“如果我曲解了佛陀的意思,他也對我沒辦法。”說到這,李志常突然搖身一變,一股‘藐視古今,橫絕天下’的氣勢油然而生,即便無花也不禁動容。
左明珠道:“無花大師你還認得我麼?”
無花那顛倒眾生的笑容展露出來,柔聲道:“怎麼不認識,你是左家的明珠哩,在你十歲那年,還隨你父親上過少室山,見了本師天峰上人。流年彈指而過,小明珠也亭亭玉立了。”
左明珠道:“我還記得大師的齋菜,當真是人世間最好吃的齋菜,大師有空,能再給我做一次麼?”
無花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