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幽賞未已,高談轉清。開瓊筵以坐花,飛羽觴而醉月。不有佳詠,何伸雅懷?”
這乃是前代青蓮仙人的所做序文,青娘娓娓唱來,更將其中那股子‘人生無常,漂泊不定’空玄韻味,闡釋得淋漓盡致,堪為清絕。
眾人痴絕,搖頭晃腦,唯有李志常清醒無比,即使連那吳筠都在剛才輕叩茶几,和著節拍,陶然醉已。
剛才這位青娘將一絲妖力,暗送歌聲之中,渾然天成,幾乎無跡可尋,撥~弄人心,如若平常,這份手段,不可不謂高妙,除卻李志常,沒有能發現這點。
青娘一曲已罷,道:“剛才小青唱了青蓮仙人的遺作,如今金谷園在,人物已非,但神京繁華,更勝當年,便請諸位留下詩文,跟前賢交相輝映如何,如不成,亦有金谷酒,當然大家盡興而歸。”
賀知章撫掌而笑道:“聆聽妙音,自然有助於詩興,但不可不無題,青娘便擬一個題目如何。”
馮小青微微一笑,目光投注在遠際,說道:“便以春景為題,水龍吟填詞如何?”
賀知章道:“好好好,春景雖為尋常之物,但能寫出新意,卻很難得,又限以水龍吟填詞,自是難上加上難,看來青娘是有意讓大家將酒喝個盡興。”
此話一出,當即引來一陣笑聲。
笑聲一過,自負才情的人,便開始構思。
臺上也燃起了一炷香,還未燒去三分之一,便有人道:“不若在下便先獻醜如何?”
說話的人,卻是個身著華貴的青年公子。
這位公子,在場的人,除了李志常,恐怕都認識。此人就是權傾朝野的相國樑王的獨子——梁連。
相國只是世人的稱呼,大夏朝卻無名分上的丞相,以內閣構建中樞,其中第一位的閣老,便稱之為首輔。
不過這位首輔,權勢太重,弄得其他內閣成員跟紙糊的一般,毫無存在感,比歷朝歷代的宰相更加強勢,加上他得封王爵,故而朝野皆以相國稱呼。
而梁連作為其獨子,自然飛揚跋扈的緊,其本人雖說不是草包,但是要說能這在麼短時間做出一首詞,根本就無人相信。
有眼力尖的看見梁連身邊的一個清客,才恍然大悟,暗罵對方無恥。
那位清客名聲可不小,乃是和徐清長在詞壇上可爭長短的人物,叫做沈之期。
此人素有捷才,倚馬千言,雖然佳作很少,但無論做詩還是填詞,都快得不可思議,有鬼才之稱。
不消說,詞肯定是沈之期代作的。
況且梁連身份在那,他既然開口,別人又怎麼敢跟他爭。
聽說今夜誰成了魁首,便可成為青娘入幕之賓,看來這豔福只能給梁連享受了,當真令人心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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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似花還似非花
梁連這一出,弄得躍躍欲試的其他文人,再難有興致。
有那心思活絡的富商,立馬大聲附和,左右不過是梁連才高八斗,七步成詩之內的套話。
這開了頭,自然是諛辭如潮。
要知道梁連是出了名的心胸狹隘,若是被被他無意中看見你不附和,說不定就給他記恨上了。
在座固然都是有身份得人,但能不買梁連面子的也就幾個。
梁連等了一會,才擺擺手,示意眾人安靜下來。
對著眾人說道:“諸位便聽一下我的拙作。”
他拿起酒杯,便即吟道:
“燕忙鶯懶芳殘,正堤上、柳花飄墜。
輕飛亂舞,點畫青林,全無才思。
閒趁遊絲,靜臨深院,日長門閉。
傍珠簾散漫,垂垂欲下,依前被、風扶起。”
梁連緩聲清吟,不疾不徐就唸完上闋。
賀知章不由得點頭,對事不對人,光這半闋詞,雖全是寫景,但是悠長無比,晃悠悠間就拉出了愁情與苦思,有了這足夠的情景描畫,漫長等待的春閨怨女,便呼之欲出了。
果不其然,梁連一口酒下肚,接著清詠道:
“蘭帳玉人睡覺,怪春衣、雪霑瓊綴。
繡床旋滿,香球無數,才圓卻碎。
時見蜂兒,仰粘輕粉,魚吞池水。
望章臺路杳,金鞍遊蕩,有盈盈淚。”
上闋寫景。下闋寫情,最後一句,只見離愁別恨。不見故人,唯有盈盈粉淚寄託相思。
雖然這還稱不上絕妙,但倉促之間,有此水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