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孤涼的石院裡,冥冥似有一個彷彿不存在,坐在石凳上的人影,在召喚中傅千雪前去,坐在與虛幻人影重疊的石凳上,喝酒、品月,劍心悲涼。
如此,傅千雪進入了劍修一種無為無境的悲涼劍心中,沉浸了進去,一種劍修的天道。
古畫裡的大道,古畫中的傅千雪。
明月,枯樹下石凳邊,一個人,一柄劍,一壺酒;與夜空上的半弦月,本無區別;都是遠在天涯裡的孤寂與蕭落。
這種蒼涼的劍境,傅千雪不是第一個進入此境的劍修,也不會是最後一個。若想成為一名大道劍仙,本就是要嚐盡天涯盡頭的孤落、孤單、悲傷。
可若是一個劍修手中、心中有劍,他就註定不會孤單,而是一種有了劍道。
在這種劍道中,傅千雪不禁落下了眼淚,滴落在陪伴傅千雪至今的千漓靈劍上,然後千漓靈劍有若龍吟鳳鳴,褪去凡塵鉛華浮塵,開始在傅千雪劍境中,展露出千漓靈劍本來的鋒芒與劍靈,與傅千雪琴簫和鳴,斜鴻陣裡。
所謂的人劍合一,劍道之境,莫過於此了。
撫摸著千漓靈劍,傅千雪的劍心無比的安靜、恆定,劍意衝靈,劍韻流動。
傅千雪開始閉門沉劍,以劍悟道,以道御劍,劍仙之大道。
這樣的劍境中,不用想明日的期許,不用仿徨明日的大道在何方,不用將所有疲憊的責任掛滿身上。唯有一人、一劍、一馬、一鶴、一壺酒,仗劍走天涯,於風雨雪飄、日月光輝下前行,御劍長空。
風中沒有寂寞怠倦,歲月沒有停止流淌,四季沒有變幻斑駁,劍光終有再亮時。
不知是何時,傅千雪忽然覺得臉上溼粘粘的,有點暖和調皮的關心。傅千雪再睜開眼,從沉心悟劍中醒來,周圍不見孤單院,不見飛仙嶺玉階盤旋,唯有晨光朝潤,樹葉曳舞。嗯,還有一個碩大的馬臉,在傅千雪臉上來回的舔動。
傅千雪一下坐起,按住了白紋的馬頭,將其推往一邊去。見傅千雪終於醒來,白紋歡悅著刨著馬蹄,用馬頭親暱的拱了拱傅千雪的身體。但邊上的白玉卻不知情調,一個勁的衝著傅千雪正面怪叫。無辜的眼神中,滿是好像是被傅千雪拋棄的閨怨,傅千雪見此,笑的很開心,原來卻是白玉餓了饞嘴了。
也不知在飛仙嶺中,沉心領悟劍心、窺探劍道過了多久的時間,竟然會將白玉急成這樣。好在傅千雪手頭充裕,倒是不虞白玉會餓著,餵了白玉三顆用來修煉的丹藥,白玉才安靜下來。
哪知白玉吃過丹藥後,也同樣調皮不服氣的很,用很氣的眼神看著傅千雪,將兩顆丹藥揉碎拌在精細的草料裡,再餵食給白紋,白紋吃的很開心,馬頭上那一抹白雲般的鬃紋一抖一抖的。也算白玉和白紋相處久了,也有了很深的感情,若是擱之前,白玉絕不會如此,實在是因為它已經習慣了。
等傅千雪自己也吃喝完畢,傅千雪便策馬而行,身側有白玉飛翔相伴,奔行在蜿蜒山嶺的道上。
許是仲夏,山嶺之中雨水充沛,未奔行一個時辰,便有傾盆大雨落下。傅千雪策馬狂飆,很快便在一個轉彎口,找到一個可以避雨的山亭。
傅千雪策馬入了山亭,下了馬來,為白紋打理一番,才坐下休憩。至於白玉,外面的雨勢再大再急,它也照樣開心的很,連漓月峰最高最冰寒的雪山,白玉都不懼,怎麼會怕這些。
剛喝完幾杯酒,山亭外的大雨中,走來了兩個披著雨蓑的人影,一高一矮。待來人在山亭中脫下雨蓑,傅千雪才發現兩個來人,一個是身材魁實的獵戶大漢,手中提著一個大野豬,後面揹著一疊獸皮,獵戶大漢的邊上是一個清秀的女。
傅千雪只聽這女道:“姐夫,雨下這麼大,看來今天趕不到府城了啊。”獵戶大漢應了一聲,然後沉聲望了坐在山亭裡面的傅千雪一眼。“阿曾,就是再難走,也得到了前面六七里處的竹酒居才能休息。這幾天飛仙嶺也不知怎麼的,來了很多的外人,得多家心些。”
叫阿曾的女道:“那就聽姐夫的,等雨了些就繼續趕路,到了竹酒居再。只希望明日到了飛仙嶺府城,能將這兩個月的收穫換個好價錢。”
傅千雪卻想著,以這獵戶大漢手中所提和背上所背的,加起來不下於五百斤,這獵戶大漢不是修真者,卻端的一幅好氣力。
許是看傅千雪衣飾華貴,又有駿馬靈寵相伴,只道傅千雪是大門閥世家出來遊玩的公哥,與自己這等山野之人不是一路數的。那獵戶大漢自從進了山亭後,一直心警戒著傅千雪,還有意將阿曾擋在身後,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