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千雪眼神一亮,道:“擄走沅玉大家和樓雲卿的人,定然清楚兩女背後的底細,知道兩個小丫頭在被人拐走之前,就會被樓家與五月草趕來的人救走。或許,只是為了別的更重要的行動,以此來托住樓家與五月草追查的腳步。”
景逢牧嘆息道:“但不知是不是他們失算了,樓家在觀元城內的修真勢力龐大,沒料到還是有膽大至極的人,將兩個小丫頭給拐走。這幫外來的柺子團伙想出觀元城的時候,卻被我的一個朋友給抄到,又第一時間將訊息傳遞給了我,讓我來處理。”
馬天元佩服道:“這一點,我的確不如你。這兩個美輪美奐的小丫頭一被外人劫走,就在觀元城的地下時候引起不小的波瀾,畢竟觀元城樓家與五月草在修真界的名聲非小,那幫柺子可以說是虎口拔鬚了。”
景逢牧道:“其實你不用羨慕的,都是一些上不得檯面的朋友,他們的手段還是有點的。”
馬天元笑道:“觀元城中,有誰不知景公子的豪義大方,除了那些不開面的人,觀元城地下世界的人,都想跟景公子做朋友。他們能找上你,並把兩個小丫頭交給你,也是願意相信你。”
馬天元這個觀點,傅千雪倒是挺贊同的。
不管是白道、黑道、三教九流、各行暗門,景逢牧都能交上一些能說得上話的朋友。這一點,雖與景逢牧龐大的個人財富有關,但對於那些難纏的灰道人物,景逢牧同樣能言談甚歡,可以說是個人魅力的體現了。
對此,傅千雪也是深為折服的。
想明白這點,傅千雪瞬間想通很多,景逢牧急著找他來,就是為了尋找沅玉大家與樓雲卿,而且事情很難很棘手。
“不是很難,而是非常扎手。”景逢牧嘆息道。
“怎麼說?”傅千雪問道。
景逢牧道:“拐走樓素荷和兮兮兩個小丫頭的柺子團伙,拐人的手段和報復心雖重,還是觀元城之外的流動勢力,但在白馬幫的總堂中,也沒撐過一天什麼都交代了,也全死了。然而,這批柺子招供的話和留下的痕跡,卻跟擄走沅玉大家和樓雲卿的人毫無關聯。”
“唯一能肯定的是,是那批人故意將柺子團伙引到觀元城,在不明觀元城的情況下,就對兩個小丫頭動了手。”
“但老夫想不通的是,即便他們再蠢,難道不先探探觀元城的水,就敢貿然對老夫的寶貝孫女動手。”說這話的,不是河邊的三人,而是一個黑靴黑袖老者,穿著一襲華帛皮帶衫,撐著一柄荷花傘,傘面上的撐杆若劍鋒一般錚亮崢嶸,就如樓似畫下頜那一撇鬍鬚,其飽經風霜挫折換來的深沉。
樓似畫出現的方式尤為詭異,就像水面上的一陣風來,就從一個飄拂著的荷葉中間冒了出來,撐著傘飛躍至傅千雪面前,然後走到木橋墩上。
“荷兒,該回家了。”
聽到有人叫她,小丫頭樓素荷一轉身,看見樓似畫時,小臉一喜,分外可愛迷人。
“爺爺,你來接荷兒啦。”樓素荷高興的飛撲到樓似畫懷裡。
樓似畫環抱起輕盈無邪的樓素荷,沉凝的面目也有幾分鬆動。“玩累了,就跟爺爺回家吧。”
樓素荷萌著水靈靈的大眼睛道:“爺爺,荷兒想再等會,等媽媽來接我。”
“媽媽有事去了,過兩天才能回來,荷兒懂事好嘛?”
“荷兒知道了。”樓素荷先是小臉委屈,不知想到什麼,又漸漸明媚起來。“那爺爺,荷兒可以帶兮兮妹妹到家裡來一起玩嗎?”
“當然可以,只要兮兮同意。”
“兮兮肯定會答應的,我們可是最要好的朋友。”樓素荷從樓似畫的肩膀處,對著木橋墩上的兮兮快樂的搖著小手。
樓似畫彷彿沒看見樓素荷的小動作,顧自說道:“是啊,我們家的荷兒,可是很受別的小朋友歡迎的。”
但傅千雪分明從樓似畫的笑容中,看出不一般沉鬱的威嚴,屬於觀元城第一修真家族族長的冷厲。
而讓景逢牧、馬天元、樓似畫三人稍顯驚訝的是,與傅千雪頭次見面的兮兮丫頭,竟然沒有抗拒一個只相處了一時半刻的陌生人,安靜的投入傅千雪的懷中,小臉沉睡素雅。
就在兮兮小姑娘入懷的一瞬間,傅千雪驀然有了不一樣的感覺,那是修劍以來從未遇到過的感受,多了一分內心深處的沉重。
那是隱隱不明的父愛嗎?
其後,伴隨著美麗的遲暮,水面荷花燈與集市燈火接連亮起。
樓似畫撐開那柄似乎包容所有荷花美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