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鈺緩緩地走到豁兒赤面前,劍光一閃,已是削斷了他身上的繩索:“你走吧!回到你的部落中去!”
別勒古臺一驚:“林姑娘,惡狼逃脫了懲罰,草原上的羊兒是又要遭殃的!”
林鈺定定地看著豁兒赤,道:“豁兒赤,我今天可以放了你,但你需要立下誓言,今生今世,不得再殺一個鐵勒部人,如何?”
豁兒赤猶豫半晌,終於活命的指望還是佔了上風,狠狠地看了一眼別勒古臺,以草原之神的名義立下誓言,林鈺接著道:“你如違備了誓言,豁兒赤,不論你逃到天涯海角,我必定會來取你性命!你走吧!”
豁兒赤呆了半晌,“好,我是被你所擒,但又為你所救,這份人情我一定會還你的!”林鈺淡淡地道:“那倒也不必!”
豁兒赤環視四周一眼,大步向外走去,數千鐵勒部人看著他,卻是沒有一個起來阻止,眼看著他消失在夜幕中。
第17章 踏馬草原3
天剛剛放亮,飛揚和林鈺憶是由別勒古臺陪著踏上了前去泰赤漢國最大部族泰赤族的所在,自別勒古臺口中得知,大汗哪裡確實有幾個漢人,不過到底是誰,就不是他這個萬人隊長所能知道的了,按別勒古臺的話說就是,咱就只管打仗,大汗讓我往哪裡打,我就往哪打,讓我砍誰的腦袋,我就砍誰的腦袋,至於和人談判這活,就讓那些王公們卻操心吧!說這話的時候,別勒古臺哈哈大笑,揮舞著手中的大刀,一副意氣風發的樣子。一聽說飛揚和這幾個漢人是朋友,想要去見上一見,這個滿臉鬍子的萬人隊長毫不猶豫地便拍了胸脯。“要見他們幾個還不容易嗎?中要有我在,定然能讓你見上老朋友,哈哈哈,你的老朋友就是我別勒古臺的朋友嘛!”
看著別勒古臺豪爽的神情,飛揚心裡便有點不是滋味,這一回自己可要對不起這個草原漢子了,這老朋友的確是老朋友,不過確是那種一見面就要拔刀子以死相拼的好朋友。利用這樣的人,飛揚心裡不免對他有些歉疚。
懷著這種複雜的心情,飛揚跟著別勒古臺向目的地飛奔而去。
上洛,裴府,裴遠達坐在大堂正中的太師椅上,面如死灰,臉上肌肉不住地顫動,手緊緊地勒緊扶手,死死地看著一個跪在他身前的漢子,這個人是從西域趕過來的。
“你,你是說立志要起兵造反了?”裴遠達嘴唇哆嗦著問道。
漢子點點頭道:“太老爺,我家將軍心意已決,快則一月,多則三月,就要起兵了。特意著我回來告知太老爺,請您早作準備。”
裴遠達忽地暴怒起來,一把抓住漢子的衣領,怒吼道:“他都快要起兵了,才來告訴我,我怎麼準備,啊,我準備去天牢裡去啊,我準備在刑場上被凌尺處死啊!”
漢子絲毫不動神色,任由著裴遠達將自己搖來晃去。
裴遠達搖得累了,鬆手放開漢子,跌坐回椅中,仰天長嘆道:“劫數啊,早在立志將他親孃接走時我就應該知道端倪了。”
漢子看著裴遠達的臉色,小心翼翼地道:“太老爺其實不必這樣,將軍在上洛還是安置了人手的,我們可以帶著太老爺走!”
裴遠達呵呵地笑了起來:“走?你當真以為朝廷是吃乾飯的了,只怕此時我府早在重重監視中了,我早該料到了,為什麼這幾天我想去瑾見皇上都吃了閉門羹,原來根子在這裡!立志啊立志,你就算恨我,恨你大媽,刀不該將我們裴府上上下下百多口子人一塊算計進去啊!”
裴遠達老淚縱橫,自己這個小兒子不是尋常人,他早就知道,但萬萬想不到的是他竟然如此大膽,可以想見他如此之大的行動,那會瞞得過所有人,朝中必定有所警覺了。
“你去吧,告訴他,自己保重吧!但願他能成功,可惜我是看不到了!”裴遠達揮揮手,示意這個漢子可以走了。
漢子站起身來,行了一個禮,猶豫片刻,向門外走去。“等等!”裴遠達叫道。漢子轉過身來,看著裴遠達。
“你回去告訴立志,在我心中,他和立新都是一樣的,我都是心疼的!”說完這句話,裴遠達搖搖晃晃地向內堂走去,一霎時間,原本挺拔的背竟是顯得有些佝僂了。
大內勤政殿,大唐的最高統治者德仁皇帝正自龍顏大怒,龍案上一片狼藉,一碗燕窩全都潑灑在一大堆奏摺上,殿下,六王爺和太子李志正跪在哪裡,卻是頭也不敢抬。“你們說說,這裴立志為何如此狼子野心,他三十不到,已被朕親自簡拔為西域大將,這自開國以來,何人有此殊榮,他們裴家我是恩龐有交,享盡榮華富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