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情況下,一個人在死了以後,他的三魂和七魄就會都離開身體,而且也會全都消散開來,既不形成變屍,也不形成鬼魂。
那麼這些散開了的魂和魄,做了什麼?
許許多多過世者散開了的魂和魄,湊到了一起,就會重新組合,變成一個新的三魂七魄,也就是說形成了一個新的靈魂,這個新的靈魂附著在胎體之上,就會誕生出新的人類。
這時候的人,由於是三魂七魄和**重新組合在一起的,會不穩定,受到驚嚇就會散掉,所以新生兒容易受驚而死;但是不穩定又有不穩定的好,那就是可塑性很強,受到父母和外界的影響很大。
這樣一個過程,俗世稱之為“投胎轉世”。
所以,像潘清源這樣的,不是人,又不是鬼,也不算是變屍的種類,很少見很少見。
我猜他應該是靠著某種藥物,或者某種古老的秘術,才得以把自己殘存的身體和全部的魂魄給保留了下來,不算死,也不算活。
“阿源,老淫婦和小****走了麼?”阿羅問他了一句。
“走了。”潘清源回答道。
“你沒有什麼事?”
“沒有。”
“那就好。”
我終於忍不住問道:“你們跟那個太湖中遇害的潘先生到底是什麼關係?”
“太湖中遇害的潘先生,就是我啊。”又一個聲音,在黑暗的角落中突然響起。
“親孃啊!”老二又被嚇了一跳,帶著哭腔說道:“你們這裡面到底藏了多少人啊,咋一會兒冒出來一個聲,嚇死人了!”
“這是最後一個啦。”
阿羅說著,伸手一撥,一朵鬼火飄忽而去。
我又用辟邪鏡去照,這才看見,墓穴的最深處,最偏僻,最黑暗的地方有一口破敗的木棺。
木棺中蜷縮著一個身影,背朝我們,腦袋也深深的垂下。
我看不見他的臉面——不過,我也不想看見他的臉面。
因為他剛才一說話,我就想起來了,夢中那個沒臉沒頭皮的人,就是他!
“你,你就是那個潘先生?”老二驚疑不定的問。
“是我。”他回答道:“我叫潘清琢,是阿羅的大哥。”
阿羅居然是潘先生的妹妹!
這一點,我竟是萬萬都沒有想到的!
老二也張大了嘴,看著阿羅,阿羅笑著點了點頭,道:“故事裡的潘先生,是我的親哥哥。我也是潘家的人,我的名字叫做潘清羅。”
原來如此,我心中暗忖:怪不得她要講那樣一個故事呢,如果沒有關係,她也不會講了。
阿羅說:“你們現在應該能猜到,我們的仇人是誰了。”
我差不多已經想到了,只是答案太匪夷所思,太難以置信。
我喃喃道:“是潘夫人?潘夫人也就是紅背蛛母?她是你的嫂子?”
“那個賤人!”潘清源立刻低聲嘶吼起來:“她不配稱潘夫人!”
“那個老淫婦本名叫做寧楠琴!”阿羅的面孔也猙獰了起來:“她無恥!下流!陰毒!她不是我的嫂子!”
他們兩個的臉,被陰沉沉的被鬼火映襯著,顯現出一片可怕的碧綠色。
老二呆呆的看著他們,目光遊離,嘴巴張開又閉上,閉上又張開,卻什麼話都沒有說出來。
即便是老二這樣愛說話的碎嘴人,在這種時候,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蔣明瑤靜靜的坐在我旁邊,也不吭聲,目光盯著鬼火,隨著鬼火的閃爍,一眨一眨。
我嚥了口吐沫,問道:“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陳大哥,先治好你腿上的傷,時間長了也不好的呀。”阿羅看了一眼我的腿,說:“阿源,你來幫忙。”
“好。”潘清源應了一聲。
蔣明瑤眼睛一亮,開口問潘清源道:“你能治嗎?這骨刺好像有毒!連那個老叫花子都沒能從老妖婆身上弄來解藥!”
“那個老淫婦弄來的腌臢東西,有什麼了不起?!呸!”潘清源啐了一口,說:“不過是死人的骨殖,煉成的邪物,在我的眼中,不值一提!好治的很!”
說著,潘清源走到老二旁邊,老二嚇得趕緊逃竄到我這邊。
潘清源卻從地上撿起來一件物事——還是之前被老二丟掉的那顆骷髏頭骨——潘時午的腦袋。
“又要用我的頭……”潘時午的聲音響起。
“你都死了,還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