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說說,為啥要害我們?”
“害你們?”那江道成瞪大了眼睛:“前輩怎麼這麼說?是前輩先動的手,而且把我們打得一敗塗地!”
“那還不是你們先弄點蟲子,害死了我們這邊倆人!?”薛笙白憤憤道:“後面又一直學我們說話,你們是何居心?!”
“蟲子?學你們說話?”江道復一愣,突然間臉色變得古怪起來,那範瞻冰也是同樣的表情,兩人相視幾眼,竟忍不住笑了起來。
江道成和夏潁也是忍俊不禁,四人“吭哧吭哧”笑成一堆,我和叔父面面相覷,不知他們何故發笑。
“笑什麼笑!?”薛笙白怒道:“今天不說出個子醜寅卯來,叫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叔父也道:“別笑了!笑得我心裡發毛!”
江道復忍著笑,道:“這事情實在是有些好笑。前輩,我看咱們是互相誤會了!”
叔父道:“誤會啥了?”
江道復說:“前輩剛才遇到的情況,是不是你們說一句話,四面八方都會有同樣的迴音?”
“是啊。”叔父道:“你說你們弄這些惡弄人的歪門邪道幹啥?!”
“那不是我們弄的!”江道復說:“前輩聽說過‘山語’嗎?”
“山芋頭。”叔父說:“不但聽過,還吃過。咋了?”
“不是山芋頭。”範瞻冰笑道:“是‘山語’。山水的‘山’,言語的‘語’。”
叔父愕然道:“那是啥東西?”
範瞻冰道:“就是這茅山腳下,這片林中獨有的一種邪怪。擅長模仿各種聲音,而且全都學的惟妙惟肖,真假難辨。我們也曾經吃過它們的虧,這次來,就是為了除掉它們!”
我聽得瞠目結舌,五大隊諸人也全都不信,計千謀看向許丹陽,許丹陽沉吟著,緩緩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那袁重山道:“你們莫不是編造什麼謊話哄騙我們?”
薛笙白道:“對啊,什麼山語,我們聽都沒有聽說過!”
江道復不理會薛笙白,而是指著他們帶來的四色燈籠,朝叔父說道:“前輩看見這燈籠了麼?”
“嗯。”
江道復說:“這是我們特製的燈,蠟燭中含了專門迷翻那山語的奇香。誰想到剛進林子沒多久,就跟前輩莫名其妙打了一架。你說不好笑嗎?”
我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之前一直沒有嗅到什麼味道,突然就隨風來了一股淡淡的香味,感情是江、範、夏四人的燈籠發出來!
叔父提起一個燈籠,嗅了嗅,點點頭,道:“是這個味兒!”
看來是真弄錯了!
我又是好笑又是氣憤,忍不住道:“那山語長什麼樣子?藏在什麼地方?為什麼要模仿人說話?”
範瞻冰伸手朝下指了指,道:“就在咱們腳底下!”
聽見範瞻冰說那山語就在我們腳底下,我大吃一驚,急忙跳開,五大隊諸人也紛紛慌亂,著急忙慌的觀察自己的腳下,只有叔父穩如泰山,左右瞅瞅,道:“這地上平穩穩的,不像是有鑽過的印兒啊。”
範瞻冰道:“它們不從土裡鑽,而是從樹裡鑽,這林子裡很多樹都是空心的,因為被山語給鑽透了。而且就是因為它們能躲進樹心裡,所以在模仿人說話的時候,很難被人發現。”
“哦!”叔父恍然大悟似的,道:“怪不得聲音那麼近,卻啥都瞅不見!我還以為是啥絕世高手躲的遠遠的嚇唬老子呢!哈哈,說穿了不值一提啊!”
叔父的神情輕鬆起來,我卻越發覺得心裡頭發毛,因為這林子中什麼都不多,只有樹多,這身前身後,身左身右,高高矮矮的都是樹,誰知道那棵裡面就藏著一個害人的山語在暗中窺伺著你?
範瞻冰瞧見我左顧右盼、小心翼翼的觀察那些樹,不由笑道:“陳師兄放心,它們是不會出來的。”
我勉強一笑,道:“為什麼啊?”
範瞻冰道:“山語陰毒,卻另有一樣天性,在人死之前,絕不露面。”
我好奇道:“那又是為什麼?”
範瞻冰道:“因為據說它們也曾經是人,但現在卻成了怪物,而且戕害同類,所以就沒臉再見人。”
“曾經也是人?”我越發的摸不著頭腦,道:“它們究竟是些什麼東西?”
範瞻冰嘆息了一聲,幽幽說道:“它們的肉身原本都是這山林裡的野猴子,它們的靈魂卻是這林子裡的冤魂厲祟,相互糾纏的久了,就混到一起,變成了害人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