劃破漆黑的夜空,沉悶的巨雷,轟鳴如山呼海嘯,洶湧而來。李猩紅低下頭,風帽將他的臉裹得很嚴實,雖然閃電的光芒不斷,卻看不清楚他的臉,只露出薄薄的嘴唇,還有眸子射出的兩道寒光。
他抬眼看著那四個金漆大字,鮮紅的唇邊流出一絲冷淡的嘲弄。沒想到,自己真的選擇了寄人籬下,甘當朝廷鷹犬的不歸路。福王會像葉宸璽說的那樣,將他留在身邊,委以重用嗎?
李猩紅告訴自己,千萬不要掉以輕心。所以,他想送給福王一份見面禮。
他與昨天深夜,潛入戒備森嚴的王府,將一封自薦的信箋放在福王的書案上,又在上面刻上了玫瑰印記,信上並沒有具名,只是有股薔薇花的淡淡香味,相信以福王的聰明才智,在聞到這股飄逸的清香時,就能猜出是誰來過了。
“李猩紅!”當福王聞著那股薔薇香氣,緩緩將信箋拆開,看著上面剛勁雄渾、蒼勁俊逸的筆鋒時,情不自禁的脫口而出。
此時,他正坐在桌子前,面色陰沉,看著書案上刻有一朵玫瑰印記,撫摸著自己的長髯,濃眉下的一雙大眼,等著階下不敢抬頭的眾人,露出威光,叱責道:“都說我這王府戒備森嚴,連一隻鳥都飛不進來,怎麼回事?你們是幹什麼吃的?李猩紅這隻‘鳥’是怎麼進來的?真是廢物,飯桶。”
見福王震怒,堂下眾多官吏,臉色煞白,面面相覷,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此時,福王身邊還站著兩個人,一個身披甲冑,神情威猛,器宇軒昂。另一個人,一身黑衣,目光如炬,陰鷙沉穩,手中握著一柄長劍,一看便知,此二人是福王的心腹護衛。
這二人面色也很凝重,銳利的目光掃向堂下的眾人,不時,也要向外張望幾眼,看看那個傳說中的花神,殺手榜榜首李猩紅,會不會如約而來。
福王嘆了口氣,轉身看著黑衣人,問道:“我聽說,長史侯風齡死在家中,御史大夫張桓也離奇死亡,都跟這個李猩紅有關係,是吧!”
“沒錯!”
福王皺著眉頭,又問道:“那我讓你調查的事情,進展的如何?”
黑衣人道:“屬下無能,只查到了侯風齡貪汙的罪證,卻沒能揪出他背後的主使。著他被李猩紅所殺,我們所查的線索,也就斷了。”
福王衝著地面吐了口吐沫,怒道:“侯風齡這個王八蛋,他就該死,死不足惜!”
身穿甲冑的男子,開口言道:“王爺,李猩紅說來就來,說走便走,他真以為王爺手下沒有強兵猛將了嗎?”
父王冷哼一聲:“哦?是嗎?那他昨晚潛入王府,留書而去,你們怎麼一點反應沒有?”
身穿甲冑的男人,唯唯若若說道:“王爺,您有所不知,前不久,陳家莊的陳瀟霆一家,一夜之間,被他滅了滿門。後來,他又獨自大鬧藏劍山,血洗閱劍閣,殺了藏劍那個老傢伙。以他的武功,想要不被人察覺,簡直太容易了。”
黑衣人冷笑道:“可笑,崔盛將軍既不是陳瀟霆,我東瀛劍客麻桑也不是藏劍。何況……”他瞧著福王一眼,停頓了一會兒,接著言道,“王府上下又增了數百名精銳內衛,他就算是長了三頭六臂,也定叫他有來無回。”
此時,只聽門外響起一陣更鼓,子時已到!
突然,“轟”的一聲巨響,王府的大門,被一道寒光撞開,那道寒光驚得院子中的內衛,盡皆向兩邊散開,見那寒光穩穩落地,仔細一瞧,才發現原來是一口梓木棺材。
“他該來了!”福王站起身,深吸了口氣,邁著沉重的腳步,向大堂外走去。
崔盛連忙護住福王,勸阻道:“王爺,您千萬不能出去呀!李猩紅的飛花絕技天下一絕,萬一傷到您,卑職可擔待不起呀!王爺……王爺,您可不能走出去呀……”
福王右手一揮,推開了崔盛,叱責道:“給我讓開!”
他隻身走出大堂,麻桑及各位官吏也緊其後,崔盛唯恐福王有什麼閃失,立刻抽出自己腰間的佩劍,疾步走到院子外,下令道:“來人,來人,保護王爺,快、快、快!”
一聲令下,庭院中手持盾牌的內衛紛紛擋在福王前面,眾人遠遠看著那口梓木棺材,棺材被穩穩停在院子中間的石板路上,不知何時,棺材頂上屹立著一身緋衣,披著紅色斗篷的人,眾人無不驚慌失色,來人正是李猩紅。
福王聞到一股淡淡的花香,自棺材裡飄出,他平靜地看著棺材上的李猩紅,聞道:“你就是昨夜,擅闖王府的李猩紅?”
“是!”李猩紅將風帽掀起,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