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這三劫這樣的棋形在尋常對弈中極難出現,兩位國手細細思躇之下,發現劫局之中雙方對峙任意一方都難以取勝,於是雙方達成協議將這局作為平局論處,但皆為此棋的出現驚訝不已。
織田信長見出現了和局,雖然心中不暢,卻仍讓手下賞賜了兩位國手。
第六回 俠之大者 二
卻說織田信長自在扶桑國崛起之後,每戰必勝從不相信戰爭會沒有勝負,而棋局在他看來便是另外一種戰爭。
本因坊算砂和鹿鹽利玄兩人在棋局上戰和,讓織田信長看到之後心頭鬱郁。
打發走了兩位國手,織田信長只覺得胸口憋悶,勉強處理了一陣政務,總覺得不甚爽利。
身邊的屬下見他心情不好無不戰戰兢兢如臨深淵如履薄冰。
卻是這些年織田信長接二連三的在京都進行內閣改革,第一個被革職的便是信長麾下擁有最大軍團的佐久間信盛父子。
這佐久間信盛原本便是信長家的家臣,曾輔佐信長的父親織田信秀,信長家遭逢大難之後,走失的織田信長迴歸,佐久間信盛便帶領信長家武士追隨信長。
誰知道信長掌握京都之後竟然親筆寫下十九條罪狀,將佐久間信盛流放高野山。
這還不算完,緊接著信長又驅逐了好幾位元老家臣,這些家臣無一不是最早跟隨信長征戰的信長家故舊,照理說應該是信長最親信的人才是,然而現在卻被接二連三拔出,這使得手下對織田信長的懼怕更深。
繼這些元老之後抬頭的新興勢力正是豐臣秀吉以及明智光秀。
他們兩人都是信長威霸扶桑之後才來投靠的,但是信長對於這兩人的謀略膽氣十分欣賞於是破格提拔,豐臣秀吉和明智光秀倒也沒有辜負信長的期望,成為了織田信長政策與戰術最忠實的擁護者與實踐者。
新勢力的崛起,老勢力的衰敗,讓很多信長手下的元老感覺到深深地不安,生怕‘喜新厭舊’的信長如此大刀闊斧的進行改革,下一個要倒下的就是自己。
於是乎有一些人為求自保舉旗造反,然而這些人無一例外的,都被織田信長派遣豐臣秀吉又或者明智光秀攻打絞殺。
幾年時間過去了,在信長大軍的高層中已經看不到那些最初追隨信長征戰的故舊,反是一些後來投靠信長的人深受重用。
這時信長看了一陣大名們送來的前方戰報,然而腦子裡卻總是有些紛亂安不下心來。
索性把戰報一丟,命左右去遷來坐騎,又從一旁牆上取下了一張半人多高的鐵胎大弓,出了行帳翻身上馬,看那模樣想來是心中煩悶準備出外遊獵一番散散心情。
卻說織田信長有兩大親信家臣,一個是豐臣秀吉,另一個則是明智光秀。
現今明廷大亂,織田信長下令大軍分水陸西進,豐臣秀吉正是領軍大將,秀吉先率軍攻克了高麗國國都,現在正在明朝魯東一帶和明廷的軍隊作戰。
而明智光秀則被信長留在了身邊,以作平日使喚調派。
這時明智光秀看到信長背挎雕弓一身戎裝,如何還不知道主人要去打獵,急忙心急火燎的招呼分散在本能寺各處的守衛,從中挑選出了精幹的武士,一齊騎上駿馬追著織田信長的身影去了。
眼下的扶桑國正值秋季,野獸們為了度過寒冷的冬天拼命地進食,正是狩獵的大好時節。
在中原秋獵之時,往往先要有禁軍在野獸叢生的林野劃下圍場,然後大軍開入在場內警戒,把圍場中所有可能威脅到皇上安全的因素排出。
這之後天子攜百官同來前呼後擁聲勢何其浩大。
其實以這般做派,圍場中的野獸早受驚的四散奔逃,又哪裡能有什麼獵物留下,然而為了讓天子盡興,這時又要從別處將一些鹿兔一類溫順的動物趕到圍場來,甚至是直接驅趕到天子的面前才算穩妥。
與其說是打獵,倒不如說是一場玩樂罷了。
然而織田信長雖然現在是扶桑國有實無名的皇帝,卻全然沒有那些皇家的矯揉造作,此時背挎鐵胎大弓衝在最前面,那些前來護衛的武士和家臣明智光秀只能焦急的跟在滾滾煙塵之中。
卻看那織田信長身上的裝束,頭戴黑色南蠻盔左右各有數道尖銳的凸起,火紅色的鎧甲綾羅外褂,下半身則是虎皮馬褲,臉上帶著一副看不出材質的面具,面具上又塗抹了些古怪的花紋,身下騎著一匹又高又壯的菊花青馬。
駿馬賓士間,他的身子也跟著一起一伏,似乎和胯下的駿馬融為了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