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在戰局緊張的時候對我教發動偷襲,恐怕我教軍士能活著走下戰場的便十不存一。”
蕭遙閉目沉思,腦海中似乎浮現出了摩呼羅迦蒼莽描述的戰鬥場景,玄羅神教上下人馬揮舞著手中的兵器,捨生忘死的朝倭國的軍隊撲去。
而明廷駐留的軍馬只敢縮在高牆城門的後面,可能那山東提督會遠遠地站在濟南城的高牆上,‘勇敢’的舉起手中的‘千里眼’望筒,透過手裡的望筒,默默地注視著玄羅神教的戰士和倭國士兵潑血廝殺,也許這時那提督的嘴角還會浮現出不屑的冷笑,放下望筒朝城下吐一口濃痰哂笑一聲“真是狗咬狗一嘴毛”,然後搖頭晃腦的鑽進城中的青樓花船,用自己孔武有力的臂膀,去慰問那裡擔驚受怕的女娘樂師們。
當渾身浴血的玄羅神教戰士,奮力將最後一個倭國戰士的頭顱砍下振臂高呼,然後拖著疲憊的,還有可能殘缺不全的身子準備踏上歸途時。
城牆上原本沉睡的巨炮,突然間好似驚醒了一般,爭相發出驚天動地的咆哮,黝黑的帶著星火的炮彈急速飛來,用轟鳴和爆裂迎接他們這些不服王化的草莽,然後緊閉的城門轟然大開,原本躲得不知所蹤的留守軍,一個個如‘神兵天降’般,騎著高俊肥壯的大馬,握著雪亮的長刀,神氣活現的收割著疲倦帶傷的‘罪人’的性命。
那時順著鋼刀流淌而下的,便不再是蠻民倭寇的汙血,而是神教戰士們胸口的熱血,眼底滲出的恨血了。
想著想著蕭遙腦海中的畫面突然散去了,連他也不忍心繼續去想象,然而他心中清楚的明白,方才那些出現在腦海中的絕不僅僅是想象而已。
以他這些年闖蕩江湖的所見所聞,如何能不清楚現今朝廷的昏庸**,一旦他今日做出了錯誤的決定看,摩呼羅迦蒼莽的那些個擔心以及他腦海中出現的畫面恐怕都將成為現實,輕聲道:“蒼部主,如果我教大損,那日後的中原武林又當如何?”
第五回 乾坤社稷 六
摩呼羅迦蒼莽答道:“現今中原武林雖然門派林立,但是大多不成氣候,即便是幾個大派也固步自封沒有進取之心,敢於同朝廷正面抗衡的也只有我教和丐幫兩家,而丐幫因為自身之侷限受制於己難成氣候,朝廷真正忌憚的不過是我玄羅神教一家而已。”
“我教自當年玄帝大人建立之初便有宏圖之志,幾十年來廣積糧草多修兵器便是為了應對明廷毒手,一旦我教實力大損,則中原武林氣勢一落千丈。”
“殊不見明廷自身便是元末以教派起事奪得的天下,朱氏一族最忌諱的也是武林中的大教,唯恐有一天別的教派發展壯大將他們朱家的統治推翻,有此一念只要武林勢力稍顯疲態,那時明廷必定調集能征善戰的邊軍再輔以慣戰大將,我教定難抵禦,教主依你看大勢之下,其他武林勢力,可會為了區區我教與明廷決裂麼。”
蕭遙嘆了一口氣,中原武林想來多事,雖然名義上為一體,實際私下裡又有所謂的正邪南北之分,真可以說是貌合神離,要是朝廷發兵玄羅神教,別說其他教派派人來救,怕是趁火打劫才是現實。
摩呼羅迦蒼莽聽蕭遙嘆氣,便繼續道:“那時我教分崩離析,擋在明廷鐵蹄前的頑石破除,大軍肆虐之下中原武林恐怕自此不復存在啊,那時縱然天子失徳萬民困苦,又有誰能為黎民請命討伐無道,望教主三思啊。”
蕭遙閉目沉思。
風雲堂中三十六位分舵舵主,日聖謝驚濤、摩呼羅迦蒼莽共計七十六道目光投在他的身上,都在等他做出一個決斷出來。
許久之後,蕭遙才重新睜開了眼睛,朗聲道:“日聖你說的不錯,天下黎民百姓的性命是性命,我神教上下萬千教眾的性命也是性命,他們也有父母兄弟家眷愛人,我又怎能將自己的意向強加於他們身上。”
日聖謝驚濤聽他似乎鬆口心下稍稍鬆快了幾分,摩呼羅迦蒼莽道:“教主言重了,我等既奉你為尊自然該聽你號令,只是時至天下變化滄海桑田的緊要關頭,還是希望教主能夠以大局為重,舍婦人之小義顧天下之大義。”
三十六位分舵主亦附和道:“正是如此!”“正是如此!”“蒼部主說得不錯!”“犧牲些許百姓以全億萬生靈才是正理。”
蕭遙搖了搖頭道:“錯了,殺萬人以全一人是惡,殺一人以全萬人亦是惡,兩者並無什麼本來分別。”
扭過頭衝著日聖謝驚濤問道:“謝叔叔,我問你咱們當初為什麼要費盡心思誅殺不動冥王吳冥。”
日聖謝驚濤想都不想便說道:“狗賊吳冥狼子野心以下犯上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