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聲。
然而走進大帳的明智光秀卻渾身浴血,跟著他一起追尋黑熊的兩名武士更是不見了人影,明智光秀雙手捧著那張巨大的黑熊皮,畢恭畢敬的往織田信長這邊走來,看那樣子顯然是準備把黑熊皮親手獻給織田信長。
哪知道明智光秀身上受了傷,就要走到織田信長面前時突然一個趔趄,似乎要栽倒在地,本來舉著的黑熊皮脫手飛出,看那黑熊頭上兩隻熊睛睜得大大的,迎風一吹熊皮招展真好似巨大黑熊又重新活過來一般。
大帳中跟著明智光秀一起進來的武士,瞧到拋飛的熊皮竟好像重新化作了巨熊,一個個的注意力便都不由自主的移到了熊皮上。
在場諸人只有一個不為張揚的熊皮所動,那便是天下霸者織田信長,比起熊皮他似乎更關心明智光秀的傷勢,見明智光秀栽倒急忙伸出雙手,準備將摔倒的愛將扶起來。
這時摔倒的明智光秀與伸手的織田信長之間,似乎有一頭足有丈餘大小的黑熊無聲咆哮,因為熊皮的遮掩織田信長看不見明智光秀,但是以他這時的武功就算看不見也絕不至於落空。
正要將明智光秀拉起時,突然間先前感覺到的殺氣百倍千倍的濃烈了起來,而這殺氣的根源根本不是早先織田信長認為的熊皮上殘留的戾氣。
而是來自於熊皮後面的那個人,那個倒在地上的,被織田信長引為左膀右臂的男人。
這殺氣是如此的濃烈,似乎在空氣中已經凝結成了實質,猶如一把無形有質的長劍,刺破了飛舞的熊皮射在了織田信長的胸口上。
織田信長戎馬一生,在統一扶桑國的道路上,不知道經歷過多少屍山血海般的大戰,但是如眼前這般一往無前的凌厲殺氣,還是首次感受的到。
雖然在生死瞬間,織田信長還是可以肯定,熊皮後面的那個人絕不是一個‘殺手’,殺手身上的殺氣可以冷可以冽,可以銳利如刀可以爆烈如火。
但是殺手身上的殺氣,卻絕對不會如面前這樣充滿了凌然正氣,一個心中有私的人發不出這樣的正氣,雖然同樣是殺人,但是當你舍下了個人得失,為天下為黎民為正道去殺時,你便不再是一個‘殺手’而是一個義士。
曾經刺殺秦王嬴政的荊軻便是這樣的一個義士,今天在這扶桑國京都本能寺中也出現了這麼一個義士。
織田信長曾經很崇拜荊軻,也曾夢想過成為向荊軻一樣為道而戰的人,然而後來他的‘道’被權打斷了,他的‘義’被恨矇蔽了,他終於成為了扶桑國最有權勢的大名,成為了東瀛的天下霸者。
‘道’以不同,面前的沛然正氣能讓他驚歎卻還不能讓天下霸者坐以待斃,當那柄無形之劍刺穿熊皮的瞬間,一聲清越的龍吟響徹整個本能寺。
這聲悠揚而又葳蕤的龍吟,不但織田信長聽到了,就連大帳中的每一個人也聽得真真切切,甚至於整個本能寺裡停留的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守在本能寺門口的扶桑國武士高手,同一時間握緊了各自佩刀的刀柄,腳下的木屐化成了一片幻影,往行軍大帳的方向趕來。
同一時間本能寺內幾處不起眼的陰影中,三道模糊的身影一閃即逝,這三道身影消失後,原本的陰暗似乎消散了一些,而整個本能寺的色彩卻好像暗淡了。
在龍吟聲響起的瞬間,織田信長腰間的霸國劍突然彈出劍鞘,似乎不安的發出一聲猶如猛虎般的咆哮。
緊接著虎嘯和龍吟交匯在了一起,只聽‘乒’的一聲脆響,‘霸國’的百鍊劍身上竟然崩開了一小塊缺口,在這個崩開的缺口上,一抹流光般的光華正在閃爍著,這光華下面是一把彷彿無時無刻不在變化著的長劍。
織田信長的右頰上,突然出現了一條嫣紅的血線緊跟著,一滴猩紅的鮮血從血線的最下端滲了出來。
歲月畢竟在織田信長的身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跡,他無論是反應能力還是手上的動作比起鼎盛時都慢了不少,若非如此‘霸國’再早出剎那,這一劍也絕對傷不了他。
霸國仍在不安的咆哮著,但是劍上發出的嘯聲已經夾雜了些許驚懼,身為扶桑國第一名劍,斬斷過無數刀兵利器的霸國,竟然第一次敗下了陣來,被別的兵器克住了戾氣,甚至損傷了本體。
然而霸國的損傷還不是最吸引織田信長注意力的,更讓織田信長不安的是,他的傷出現在了右頰,先前那沛然一劍竟然是對方用左手刺出的。。。。。。
想到此處的織田信長生平第一次後退,當下他要想活命也只能後退,只有捱過了敵人這一輪致命的突襲強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