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華宮主收回片刻偏離的心神,跟二人笑道:“天帝祭器,便在天門之後。你等真有心取用嗎?”
“是的!”張牧雲躬身深施一禮,語氣堅決而誠懇,“萬望國主以蒼生為念,暫借神器破解咒言。”
“好,不必客氣。”穹華宮主風格不改,有求必應;不過稍停片刻後,她話音一轉,說道,“不過,要進入白玉天門,取得收藏其後空間的天帝祭器,並不那麼簡單。”
“請國主明示,如需做什麼,牧雲萬死不辭。”
“言重了,倒不必萬死。”穹華宮主含笑看著他,“你可能不知,因為內貯天帝之器,這白玉天門上布有守護法陣。你想入天門取祭器,需我在你身上佈下一道法陣,避過門上法陣的雷電之殛。說不簡單,是在你身上刻畫法陣時,有些痛楚要忍。”
“這有何難?”張牧雲慨然道,“為解祖靈之困、為救人間之厄,就算剝皮抽筋之痛,又有何礙哉!”
辛綠漪聽得“剝皮抽筋”之語,遽然變色,急道:“請國主在妾身上施法,不須主人遭受此厄。”
“真是有情有義的好女子。”穹華宮主面上浮現感佩之色,口中卻遺憾說道,“可惜呢,推開天門必須女媧族人。姑娘雖然好心,卻非女媧血脈呢。”
一聽穹華此語,無論張牧雲還是辛綠漪頓時明白。不消說,穹華宮主話裡未盡之意,定是看穿辛綠漪妖身,而人間妖族,看來並非上古女媧的嫡系血裔了。張牧雲本就不願辛綠漪以身替代,這時忙道:“碧奴好意心領,此事牧雲一力承擔即可。”
看得二人如此,就連飽經滄桑的雪雲國主,也是遽然動容,感嘆道:“二位真情,就連我雪雲仙國中人,也多有不及呢。如果她們都能像你們這樣,該多好啊……你們放心,身受法陣,雖有小痛,當不至抽筋剝皮之楚。牧雲賢客,你準備好了嗎?”
“請國主施法。”張牧雲神色坦然無懼。
“好!”穹華宮主讚賞一聲,便雙手伸張,如抱圓球,然後便有泛著金光的奇異符紋,如飄雨般降臨張牧雲身上。這些光符,雖然泛著神聖的氣息,但當觸及到張牧雲的身軀時,卻給他的神經帶來一陣難言的痛楚——不僅痛入骨髓,還滲著麻癢,猶如萬蟻蝕骨,十分可怖!
“怎地這麼疼!”痛入肺腑之時,饒是張牧雲靈力卓絕,這時也極難忍受如此疼痛。想起穹華宮主先前之語,張牧雲就覺得有些奇怪:這法陣加身,明明痛極,怎麼還說是小痛?轉念又一想,他覺得可能是雪雲仙人層次遠超自己的緣故。雖然劇痛無比,但張牧雲一念及那些祖靈巨人和自己的人類親族還待解救,便咬著牙生生苦忍下了。
“好痛啊……這什麼時候是個頭?”
正當張牧雲快支撐不住時,卻聽得穹華宮主輕叱一聲:“好了!”
這一聲好似甘霖一道,話音剛落,張牧雲便覺得痛楚一輕,雖然四筋八骸中還有些奇怪的感覺,但畢竟不如剛才劇痛了。
張牧雲轉臉望望魚妖,卻見她也在看著自己。此時的二人都眼中含淚——只不過一個是方才恨不能以身代之,心中痛惜,另一個卻是剛剛種下法陣時痛徹肺腑,實在忍不住眼中滲淚。
略定了定神,張牧雲對穹華宮主抱一抱拳,朗聲道:“法陣已種,當不懼天門雷霆;還請國主上仙助我等登入天門!”
“好!”穹華宮主清越回答。她叮囑幾句,說明推開天門的要訣,便雙掌一拍,張牧雲的腳下應聲升起白雲一朵,託著他平地而起,悠悠然地升到半空,然後在雪雲國縱橫往來的清涼之風中,朝對面瓊樓玉宇上空懸浮的空中天門飛去。
等靠近天門,那白玉之門上鏨刻的繁複紋印,果然一陣異光閃動,片刻後便是一道道閃電驚雷朝張牧雲打來!見雷霆閃電轟來,張牧雲本也驚怖,但很快就放下心來——果然不愧是雪雲仙國之主佈下的守護法陣,那些來勢洶洶的雷電一打到自己身前,就好像冥冥中受到一股奇異力量的阻擋,往旁邊一偏,交錯了方向,往他二人身後的雪雲宮殿中打去。
天門上打來的雷霆果然強大非凡,張牧雲雖無暇回頭觀看,但就從身後傳來的聲響還有隱約的驚呼中,也可以充分認識到它們的威力。這時候,他便更加感謝穹華宮主的幫助了——如果說剛才法陣加身、痛楚難忍時,他還難以免俗地有些微辭;但此刻見法陣幫自己擋住了迅猛無比的天雷急電,那滿心裡就只剩下了感激和崇敬。
有驚無險地在一片疾雷閃電中穿越,當張牧雲終於接近白玉天門時,就開始抓住白玉門環,按照穹華宮主所囑,用力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