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方眾人驚呼四散，或者往林府所在的大陣奔去。

在那裡面，天地依舊，仍然保持著冰雪入侵之前的景象。

“爺爺，這是怎麼回事？”林鴻飛從府邸裡面走了出來，見自己的爺爺帶著幾名親信部屬站在大門口，抬頭望天，不禁驚訝問道。

“自然之靈也不敵他，如今終究是末法時代，天道不全，根本無從發揮，甚至那些強大的天道，都無法從混沌中顯現靈性！”

林詢沒有理會他，只是暗自皺眉，面上露出一絲凝重之色。

眼下出現的三大天道級存在，分別是方乾元的不朽之魂，天道的自然之靈，以及林府護山大陣的陣靈。

其中自然之靈本性最為純正，力量也最宏大，更有自身主場的優勢，能夠轉化法域，掌控本土。

但它的弱點是本身並無成形的意識，只能憑藉本能懵懂行事。

處在末法時代，更是壓制超凡力量，連百分之一的天道威能都未必能夠發揮出來。

方乾元擁有的靈性智慧，主動性，靈活性，成長性，都遠遠凌駕於二者之上。

但他的神魂意志最為弱小，雖然他是人族修士當中的佼佼者，但與天地大道，或者一方大陣相比，不論修為，底蘊，還是其他的諸多積累，都不值一提。

護山大陣的陣靈，則處在這二者中間，是一種較為中庸的存在。

它既擁有著天道自然之靈的特性，也有著人為積累的優勢，更能在陣內諸人的合力之下操持運轉，按照預設的方式行動，反擊。

眼下它便在林府眾人的操持之下，安靜潛伏於此間，像是一個耐心的獵人，等著上空的交戰分出勝負。

這同時也是一個觀摩的機會，林詢此前只在影王口中聽過關於方乾元實力的描述，根本不知他究竟達到了何等的境地，如今正好一一驗證，尋找對抗之法。

林詢也知道，外面有人正在挖掘界壁，想要攻入此間，但他亦發出了求援的召喚，只要能在方乾元手底下堅持一段時日，必定能夠迎來魔盟的援軍。

甚至就算援軍不來，擊退方乾元的意志，也能為他贏得最大的主動。

因此林詢從始至終，都把自己的關注放在方乾元身上。

天道級存在之間的交戰兇險而晦澀，根本沒有尋常人物的招式或者神通法術手段，有的只是純粹的法則和力量碰撞。

林詢修為高深，已然達至天階後期，倒是看出幾分端倪。

方乾元本尊掌握的道途力量不少，也多達到了大成的層次，但分出天道意志，呈現顯性的，卻似乎還只有冰雪風霜等等相關的道途。

這也驗證了，他合道之地，是在天晶雪原的假說，這與他最初修煉的道途，還有成道之地的本性都極為契合。

其實這種交鋒，與魔域的形成過程極為相似。

兩大世界的力量接觸，天道交鋒之中，無數的法則和法域力量相互傾軋。

勝利者，能夠佔據上風，執行自己的道途。

失敗則消亡，或者融合於對方。

魔域乃是魔界洞天與其他世界碰撞交鋒，在漏洞之處魔氣侵染，轉化了其他世界的清靈元氣所生成。

而相應的，魔域的魔氣濃度，也不及魔界本土。

方乾元意志所催生的這一交疊地帶，或可稱為“冰域”，或者“雪原”。

這方洞天本能所催生的火焰離光，則是冰雪的反面力量，是其本能調集本土所具有的火行法則和元氣力量進行反擊的結果。

只不過在林詢看來，這種力量雖然與冰雪相剋，但卻最大的優勢。

林山洞天，富含靈蘊，乃是來源於一座中古仙山遺脈的傳承，其內生機盎然，林木蒼鬱，乃是土，木二道的屬性。

雖說一方洞天，底蘊深厚，水火風雷等等法則也同樣兼備，但又豈能運用如此單調的相剋手段去抵擋？

“末法以降，自然之靈果真消逝，沒有可堪與之配對的靈性智慧啊！”

林詢暗暗嘆息，但亦無可奈何。

“只可惜，本座並沒有操控它的手段。”

他的確沒有操控林山洞天的手段，甚至嚴格算來，他也是林山洞天自然之靈的敵人。

因為他所擁有的這一護山大陣，正是透過擷取本土靈脈，偷竊其權能所養育而成，是從這一方小世界的天道之中割肉祭煉而成的分身。

護山大陣不少的資糧和底蘊，都是取材於本土，紮根的基業，也是在本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