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刎身亡,讚許地點了點頭。
始皇駕崩,秦軍再無戰意,一潰千里。徐福志在啟動地磁,倒也並不追趕,任由殘餘船隻如喪家之犬逃離。可是當他剛要啟動地磁時,突然發現一道銀光閃過天際,徐福愕然抬頭,就見那銀光彷彿一顆流星,正向他的方向撞來。
“逆徒!”徐福冷哼一聲,他已知道是誰來了,而且楚狸已經發動力場,顯然來意叵測,而不是來幫助他這位老師。
閃光落處,顯出楚狸異變後的身影,她懸浮在海面上,靜靜地凝視著旋轉的銅柱。感知到威脅的水怪向楚狸聚攏而來,無奈身在海中,無法騰空,只能張牙舞爪地朝楚狸發出警告的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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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與韓羽一戰之後,楚狸漫無目的地逃走,楊瑾護在她身前的身影在腦海中驅之不散,而且那種偉岸的身姿在變得越來越高大,高大到足以頂天立地。
楊瑾的背影融化了楚狸心中如冰凍荒原的那部分,可她也知道,她無法背棄族人,背棄責任,而她在楊瑾眼中已經變成了妖怪,她再也無法回頭。
楊瑾雖然不忍她死,可是能接受他眼中的一個妖物為妻子麼?楚狸無頭蒼蠅般策馬跑到日落,由日落又跑到日出,直到那匹駿馬活活累死,楚狸開始徒步行走,渾渾噩噩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走向哪裡。
楚狸不敢停下腳步,只有體力透支帶來的疲勞,才能讓她無力分心去想那些讓她心碎的事情。
直到有一天,再也無法承受得飢餓和疲憊,使她敲開了一間山腳下的柴門。院中呆坐著一名男子,彷彿對周遭事情渾然不覺,是房子的女主人接待了她,那是一個樸素的村婦,儘管自己的家境也一般,她還是把最好的食物送給了楚狸。
“唉,我們已經不能在這裡久住了,姑娘如果無處去,就留在這裡吧!”女主人憂愁地嘆氣,“好歹有個住的地方,房屋隨然陳舊,也能遮風蔽雨。”
楚狸好奇地問道:“這裡山清水秀,為何要離開呢?”
“姑娘有所不知,我夫婿是樵夫,可不能砍柴的樵夫,又以何為生呢?”女主人憂心忡忡地道,“我準備帶著丈夫投奔鄉下的兄長,看看能不能謀一份種田的營生。”
女主人偷偷看向院中呆坐的丈夫,壓低聲音說:“他前日上山砍柴,出門不久便空著手慌慌張張地跑回來,說是看見山神顯靈了,然後就生了怪病,我請來郎中,郎中說也不知道是什麼症狀,總之就是渾渾噩噩,口口聲聲說再也不進山了。”
“山神?這世上有山神麼?”楚狸好奇地問道。
“我一個婦道人家,哪裡知道。”女主人無奈搖頭,“明明天下太平了,為什麼我們還是過不上安生日子呢。”
什麼樣的日子才叫安生日子呢?是和楊瑾每天快樂地在一起麼?還是像蒙毅那樣住將軍府,每日忙於朝政?還是像咸陽城裡的孩子那樣,無憂無慮地跑來跑去?楚狸思緒萬千,卻得不到她想要的答案。
裡屋忽然傳來嬰兒的啼哭,女主人說那是她剛滿月的兒子,向楚狸欠身施禮後,她便走進裡屋照顧孩子去了。在女主人講起兒子時候,楚狸看到她臉上展現出發自肺腑的笑容,那是一種出自純粹的內心的歡喜,那種歡喜,感染了她。
楚狸趁女主人走進裡屋,來到院中,蹲在枯坐的男子面前,輕輕開口問道:“你真的看到山神了麼?”
男子和楚狸對視片刻,眼中逐漸散發出異樣的光芒,信誓旦旦地點頭回答:“當然是真的,而且不止一個,大概有十多個。”
“十多個?”楚狸略微沉吟,“什麼樣子?”
“金黃色的,足有十幾丈高,好像鑿刻出來的雕像,他們憤怒地噴著火,衝宵而起,往東海去了!”男子神志清明許多,回憶著說道,“那一定山神,只有東海之水,才能熄滅神的怒火。”
憤怒地噴著火?或許樵夫在過度驚恐中有些誇大其辭了,但從他簡單的描述,楚狸確定那是韓羽鑄造的金人無疑。那些金人……韓羽果然不是無端鑄造,原來它們能飛、能動,那麼它們的用……
楚狸對男子甜甜一笑:“你記錯了,你根本沒看到什麼山神,那只是你的一個夢,明天你照常進山砍樵吧,不會有事情發生的。”
楚狸說完就離開了,男子如夢方醒,房中嬰兒的啼哭吸引了男子的注意,他沒有深究自己為什麼坐在院中,起身向房屋內走去。金人的事,已經被他當成了一個夢,以致妻子驚喜之餘,說他曾信誓旦旦地說那是他親眼所見時,樵夫甚至哈哈大笑,連稱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