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士兵雖然手掌變異,性命卻無大礙,如果徐福真的能夠將他們治癒,自然是好事,即便治不好,再去另尋名醫就是了。只不過楊瑾隱瞞了地下洞窟之事,只說那兩人是在和魔物交戰中受傷所致。徐福聽後,毫不猶豫地滿口答應下來,讓楊瑾明日領士兵來見他。
次日清晨,楊瑾先行回到家中,與楊旭告別。他既然要追隨徐福,先要陪徐福去修築長城,此行翻山越嶺,行走邊荒,可是不方便帶著楊旭,更何況他如今已不再是無家可歸的流民,所以自然要把楊旭留在雲中郡。
楊蕊在裡屋為楊瑾打點行囊,默默地垂下眼淚,恰好被走進來的楊瑾看到。楊瑾從沒將楊蕊視作奴僕,急忙追問她為何哭泣。楊蕊明明梨花帶雨,胡亂抹去眼淚,堅持說自己沒哭。
“蕊姐姐喜歡哥哥,捨不得你走,就哭了。”楊旭站在門口,理所當然地說。
童言無忌,卻令楊蕊臊得滿臉通紅,掩面側身避開楊瑾。楊瑾呆立當場不知如何面對,他確實沒想過讓楊蕊在他家中終生為僕,可他原本打算是等再建軍功,給楊旭另找一個僕人,到時安排楊蕊與顧勇成婚。楊瑾只知道顧勇中意楊蕊,沒承想楊蕊的心上人竟是自己。
“賤妾能夠伺候將軍已是莫大的福分,從不敢有非分之想,”楊蕊將包裹繫好,放到楊瑾手中,哀傷地說,“只是想到將軍去修長城,聽說那山嶺之中怪獸出沒,瘴疫橫行,十人前去,九人難還,故此擔心落淚。旭兒少爺年紀小,他胡亂說話,將軍莫要當真。”
“我是去督造長城,不同於那些死囚重犯,你大可不必如此擔心。”楊瑾雖然知道楊蕊說的是假話,也只能順著她的話安慰一句,再想多說點什麼,卻也不知該從何說起了,只得訥訥住口。
楊瑾手拿楊蕊親手打點的包裹走出家門,楊蕊拉著楊旭站在門口送別,若不知其中關係,還以為是妻子帶著兒子送別丈夫。一陣寒風吹過,楊瑾在馬上裹緊衣服,望著廣闊天宇,心中莫名升起一種悵然之情,忍不住想長嘯幾聲來發洩。
楊瑾回到軍營又與吳卓等人告別,警誡他們不可疏忽城防,謹記保護城中百姓的責任。顧勇最受不得別人婆婆媽媽,說,三哥,又不是一去不回,何必要交代得如此清楚。楊瑾心想也是,結果當他離去,顧勇第一個號啕大哭起來,兄弟相識至今從未分離,割捨之情自然難忍。
蒙恬正在整頓軍馬,要親自率一支兵馬護送徐福前往長城工地,楊瑾領那兩名士兵先去見了徐福。徐福看到士兵的手掌,微微露出訝然之色,不過對楊瑾的說辭,顯然並未懷疑,因此並未多問。
他命楚狸取來一個錦盒,開啟后里面是兩枚藥丸和兩個紙包,徐福命士兵吞下藥丸,開啟紙包,將裡面的藥粉撒在手掌上,用溼布反覆拭擦,不到一刻鐘,兩人手掌便恢復原樣。
誰也沒有料到此藥竟然如此靈驗,一向對方士之術半信半疑的楊瑾見了,也不禁佩服得五體投地。那兩個士兵欣喜若狂,跪倒在地連連磕頭,口口聲聲叫道:“仙人神術,當真是位老神仙!”
“不知方士這藥丸用了什麼藥材,居然有此奇效?”楊瑾好奇地問。
“此乃老朽秘製丹藥,非親傳弟子不可告之,倒不便說與楊先生知道了。”徐福笑著回絕,擺手說,“就連楚狸,雖然是我親傳弟子,因她道行未夠,如今也不知這丹藥配方。”
楊瑾心中再次生疑,這兩名士兵的手生出怪病,實因曾國銅鼎所致,如果沒有曾國相應的醫術,即使扁鵲重生,也不該如此輕易治好,沒想到在徐福面前這種怪病卻迎刃而解,究竟是徐福作為方士,當真有莫大神通,還是他所掌握的方術與那不見於史的神秘曾國有著莫名的聯絡?
“小子聽方士口音非常親切,敢問方士是哪裡人氏?”楊瑾想到此處,胡亂編了個理由,試探徐福,“小子祖上乃燕人,可是和方士同鄉?”
“老朽自幼隨先師雲遊四方,哪裡人氏,老朽自己也不清楚。”徐福隨口輕描淡寫地答道,“不管曾經是哪裡人,現在都是大秦的子民了,呵呵。”
“方士說得有理,是小子糊塗了。”楊瑾故作佩服。因為徐福說得含糊,楊瑾心中疑竇更深,究竟徐福是否有所隱瞞,楊瑾並不確定,但曾國之謎干係太大,他現如今只能謹言慎行。
自大秦立國以後,蒙恬常年征戰邊疆,對雲中、九原等地山川地勢、風土民情瞭如指掌,護送途中為徐福做了詳細介紹。
七國並立之時,趙國疲於中原戰事,北方長城多有損毀,廢棄城道隨處可見。大秦要修繕趙國故長城,並且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