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鶴北看著眼前只及自己肩高的女人。
不,她還如此稚嫩,只能說是小女孩。
夜色下,蘇燃一身乾脆利索的黑色夜行衣,滿頭青絲整齊束在腦後,露出了一張不施粉黛,卻清美秀麗乾淨的小臉。
明明看上去不過十一二的年紀,語氣卻嚴正肅然像個歷經滄桑的大人,神色透著絕對的自信與堅定。
“呵,好一個莫欺少年窮啊......”
“攪動山河嗎?有點意思。”安陵鶴北垂頭低語,平日裡總是一副溫暖含笑的臉上透著些許不同的光亮與真正抵達眼底的笑意。
靜默了一會兒,安陵鶴北徑自轉身離去,不再理會蘇燃。
蘇燃被他的態度搞得有點迷惑。
他這是答應了?還是沒答應?
察覺到身後人的呆滯,安陵鶴北清淡的聲音幽幽響起:“還不快跟上來。”
聽到那人冷漠的話,蘇燃不禁心喜,他這是答應給她藥劑了?!
亦步亦趨地緊緊跟上去,安陵鶴北帶著蘇燃一路左轉右拐,直到來到一間房門緊閉的門前才轉身停下,“你在這等著。”
不待蘇燃回答,安陵鶴北便推開門走了進去,隨後又轉身將兩扇房門緊緊關上。
隨著房門的開啟閉上,作為前世有第一聖手之稱的戰地軍醫,蘇燃輕易捕捉到了房內飄散出的那抹熟悉的藥香,悠悠傳入鼻息。
看樣子,這安陵鶴北藥師的傳言並非是假的。
不過,她是不是也該嘗試回府建一個專門的煉藥房呢。
前世作為“暗牧”組織的暗探,除了練習格鬥暗殺之術,他們每人都要修習一兩門技藝作為潛伏手段。而她,剛好修習的就是頂級的醫術與毒術。
雖然這個世界所謂藥師的煉藥方法她不甚瞭解,但是藥理相通,只要給她藥草,她完全可以照著前世的方法煉藥製藥。
“你要的東西。”
沒讓蘇燃久等,在她計劃著回將軍府修建一間煉藥房的時候,安陵鶴北將一瓶晶瑩剔透的淺綠色藥劑遞到她面前,那隨性的樣子就像這不是藥王級別的藥劑而只是一瓶普通的低階藥劑一般。
“謝......”
蘇燃正欲伸手接下,安陵鶴北卻突然收手道:“這項交易,我與你定下十年之約,十年內我若提不出條件,咱們的交易自然作廢,而若是我提出的要求你在這十年之期中做不到......”
“蘇燃,我定會親手,殺了你。”
溫潤的聲音隨著清風飄散,他眼中那一閃而過的暴漲而毫不掩飾的殺意,若不是蘇燃親眼見到,定不敢相信這溫潤的男子竟會有如此一面。
可是再看他,安陵鶴北又恢復了那一副淺笑安然的樣子。笑眯眯地將手中的藥劑遞了過來。
“好,就十年。多謝。”蘇燃接過藥劑,只留下六個字,一個閃身便沒了蹤影。
安陵鶴北看著那飛身而去的女孩,心情竟是久違的舒暢而透著些微的雀躍。
他這壓抑窒息的生活裡,好像有了一絲漣漪不是嗎。
十年,十年之後她會成長成何種模樣呢?
真是令人期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