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房中燃著溫暖的火爐,卻驅不散幾人間沉重冷凝的氣氛。
金銘清羽用力攥著白紙,根根指節分明,似是要將其捏成粉末。
他抬起頭,望著眼前突然闖入的二人,聲音顫抖甚至帶著些許質問,開口:“你們到底是從哪裡得到這個的?”
“清羽哥,你知道這血蓮的來歷?”蘇燃反問。
房中又陷入了詭譎之中,金銘清羽垂頭靜思了片刻,終於深呼了口氣,道:“我並不知道血蓮的來歷,但我曾見過它。”
蘇燃與韓修震驚地對望一眼,心中閃過一抹了然。
果然,只聽見金銘清羽繼續說道:“那個女人的手腕上,就有一朵這樣的血蓮。”
“女人?”蘇燃問。
他點點頭,道:“嗯,正是當朝皇后,阮妙音!”
“皇后?”這一次失聲的是韓修,他疑惑驚訝地看向金銘清羽,似是要從他臉上的表情探知這話的真假。
若是真的,那不止千百年積澱的郡王府,就連當朝天子皇帝都極有可能被那些人掌控在手中,雲焰的江山,豈不岌岌可危!
可是金銘清羽眼神堅定的看向他,一字一頓地說道:“是我,在她毒殺母妃時,親、眼、所、見!”
平日裡孱弱溫柔的少年此刻臉上透著極致的仇與恨意,甚至讓他的面目看上去有些扭曲。
“是她,毒殺了母妃!也是她,用清雅的性命要挾,把我弄成了這幅不人不鬼的模樣!”金銘清羽似是要將這些年所承受的罪與恨全部宣洩出來般,瘋狂地咆哮著。
“咳咳咳...”
巨大的情緒波動讓他猛烈的咳嗽起來,推開正欲攙扶他的蘇晉楊,接著道:“當年母后產下的,本是雙生子。可是雙胎於皇室而言被認為不詳,自此之後父皇便厭棄了母后,甚至要溺亡其中的女娃娃。也就是我的妹妹,真正的當朝長公主,金明清雅。”
“可是母后偷偷拼死保下了清雅,將她囚居宮中,直到...”
想到那些痛苦的回憶,金銘清羽扶住了額頭,“直到那個女人入了宮。父皇漸漸被那個惡如蛇蠍的女人矇蔽了心智,不僅毒殺母后而假稱病逝,更是將清雅拿捏在手中,逼我就範。”
“這麼多年,我忍辱負重,明知她對我用那巫蠱之毒卻放任不管,就是為了保住清雅的性命!”
想到阮妙音那盛氣凌人的噁心嘴臉,金銘清羽十指緊攥,痛苦地道:“她給母后下毒之時,我就伴在母后身側,那時我年紀尚小,掙扎間咬到了那惡婦的手腕。而她手腕之上,便刺著這朵血色紅蓮!”
金銘清羽沉聲敘述,腦中回憶起當年的場景,依舊曆歷在目...
因著毒藥而痛苦掙扎,卻終不得救的母后。
那個女人囂張邪肆的惡毒笑容。
還有她附在自己耳邊的警告:“大皇子,本宮不殺你,只因為本宮不能背上那弒殺皇后皇子的罪名。但若你今後不乖乖聽話,受苦的,便會是你那可憐的小妹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