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我知道你累了，咱們不說那些讓人覺得發悶的話題了，我送你回去吧。”

明明白慕多麼希望可以和李沐蘭好好享受晚餐，這一刻卻怕的想要連忙送李沐蘭回去。

李沐蘭沒有起身。

而是一臉憂鬱和彷徨之後，看著白慕認真的說道。

“白慕，我覺得，有些害怕。”

白慕深呼了一口氣，坐回了位子上。

“害怕什麼？”

“不是害怕你今天的激進行為，那些我可以理解，我只是有些，害怕這種突然。”

“讓我有些不知所措。”

“白慕，我們認識到現在，十年了吧。”

白慕露出了一個苦笑。

是啊，十年了。

“大學之後，聯絡就有些少了，中年這些年，讓我們變得陌生了起來，尤其是今天，今天的你，讓我有些陌生，陌生到害怕。”

聽到了這句話的白慕，露出了一個難看的笑容。

“白慕，在明白你對我的心意之後，我真的很感動，真的很激動，也很開心，我覺得，我自己也是挺喜歡你的。”

聽到這句話，白慕的心，滿是喜悅。

“但是，這種突然的陌生感，還有這種讓我有些壓力的好，你不該對我這麼好的，我還不值得，你對我的好，讓我感到有些不知所措，感到，深深的壓迫，可能是因為，你的好，讓我感覺自己有些被動，我不知道怎麼表達，我覺得，這種好，讓我拿在手裡，有些壓迫，是的，就是壓迫，白慕，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聽到這裡，白慕的心都在抖，沒有說話。

桌子前，李沐蘭認真的看著白慕，白慕卻看著面前的桌布。

“白慕，我覺得，我一時半會兒，可能無法接受你，還請給我一點時間。”

白慕鬆了一口氣。

“哦，好的，我明白了，我當然會給你時間的，當然會給你空間的，我怎麼會讓你感覺到壓迫感呢？”

這一刻的白慕並不懂，有時候，人的感覺，人的感情，就像是一把抓在手裡的沙子，你越是想握緊，越是散露開來。

李沐蘭一臉難色，彷彿在思考了許久之後說道。

“白慕，可能，我不會再回來了。”

“你說什麼？”

聽到這裡的白慕，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不想留在翰城了。”

“你去哪？”

“我，我已經想好了，回米國去，繼續在那邊做音樂，爸媽也接過去，我覺得自己，有些討厭這裡。”

白慕在這一刻，就像是一個驚慌失措的孩子。

身軀都顫抖了，一臉的驚訝。

“為，為什麼？”

“回國後的這些年，我一直都不喜歡這裡，一直都覺得生活太過壓抑，經過這次事情，我真的累了，我真的怕了，我不想再回來了。”

“親愛的，你，你聽我說好嗎，生活是可以改變的，這些年來，你一直過的都不太如意，以後不會了，一定沒事的，會好起來的，我們可以緩緩心態，換換心情。”

他不停的叫她親愛的，在這一刻，就像是一個不善言辭的孩子，希望打動她。

他不停的試圖用各種話語挽留她。

但是她卻滿是認真的說道，“白慕，你一定會理解我的，對吧。”

“我，我。”

片刻後，微微低著頭的白慕，眸子裡閃過一絲淚光。

“沐蘭，我，當然會理解你，支援你，還會保護你。”

下一刻，白慕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受的笑。

沐蘭聽到這裡，露出了一個笑容。

“白慕，謝謝你，真的很謝謝你。”

“時間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白慕慘笑著說道。

走出華夏公館的時候，一路上，兩個人，很沉默。

黑壓壓的天幕，孤單的郊區公路。

李沐蘭坐在副駕駛一言不發，看著窗外。

“沐蘭，你真的不會再回來了嗎。”

李沐蘭沒有回答，預設了。

氣氛再次陷入了尷尬。

白慕之前很討厭這種尷尬和沉默，在這一刻，是恨，非常恨這種尷尬。

開著車看著路面的白慕，在這一刻感覺腦袋轟隆作響。

我這麼愛你？你為什麼不懂？

你留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