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嗯。”
丁正鄭重應了一聲,低頭稟報道:“師父,弟子無能,未能及時趕回山來支援師門,也未能成功覆滅陰山陰煞宗!”
何以安搖了搖頭,目光緩和看著他道:“魔道多年未動,此次又來得極是隱秘,你收不到在陰山魔窟裡收不到召回信件也屬正常,不過你憑一人之力硬是徹底剷除了十一個魔道宗門以及半個魔道大宗,還全身而退躲過了出關大魔追殺,已經做得非常不錯了。”
何以安聲音聽起來頗有幾分悅色,丁正抬起頭,看到他平日嚴肅的臉慢慢變得滿臉紅光,他也由衷感到自己幾個月來與魔道生死血拼的努力沒有白費。
只要師父高興就是值得。
但他眼尖之下,卻徒然發現師父兩鬢竟是有了兩縷灰白髮絲,讓他心底的喜悅一下淡了去。
師父心底一直沒有放下師孃。
當一人耗盡了心血,已沒了活下去的寄託,那又會如何……曲水宮需要自己支撐下去,自己也當更抓緊時間、更加努力才是。
“多謝師父不加責怪。”面對何以安的讚揚欣慰,丁正臉龐也不沾沾自喜,穩重尊敬答道。
何以安點了點頭,不是為了接下丁正的話,而是對眼前這以後曲水宮的接班弟子感到很是滿意,道:“你的貢獻足以獲得進入道虛洞府修行的資格,我已提前知會掌門了,這幾日就放輕鬆些,等得掌門出關確認之後,你便準備進入道虛洞府。”
“多謝師父。”丁正沉道。
“若沒甚事,你先回去休息一會吧。”
丁正本不想在此地過多打擾師父,但他目光轉向何以安身後青冢,還是開口道:“弟子在外邊帶回幾個好吃的果子,那便看會師孃再走。”
“也好。”見得丁正從未忘記他師孃,何以安嚴肅的臉色變得柔和了幾分,畢竟丁正也曾經受到他師孃多年照顧。
丁正越過何以安,來到青冢前面,雙膝一低跪了下來,面色鄭重磕了一個頭,聲音沉著而莊重道:“弟子丁正拜見師孃。”
眼前青冢墓碑之上,鐫刻幾個悲涼古字:愛妻許玉柔之墓。
許玉柔,便是曲水宮幾位弟子的師孃,也就是何清兒孃親了罷,在何清兒很小不記事的時候便走了,永遠離開了她。
趙不祝將身後包袱放到前面,一層一層開啟,將四個個鮮紅如玉的果子擺放在墓碑前面,而後默默看著青冢上越來越高的青草。
過了一會兒,他又磕了三個頭,而後望著那安靜立著的墓碑,鄭重道:“請師孃放心,弟子丁正定會照顧好各位師弟和清兒師妹,也決不辜負師父和師孃曾經教誨。”
丁正緩緩站了起來,朝著何以安恭敬打了一聲招呼之後便向著曲水宮殿落方向返回,未再過多打擾。
何以安目送弟子回去,筆直的身軀便又轉向早已逝去多年的妻子葬地,一動不動靜靜站在那,微風吹來,低低輕訴,猶如一隻溫柔的細手,將他耳際一縷灰暗的髮絲撫順,又撫上那略顯蒼白的臉龐,化作點點滴滴無聲的安慰……
曲水殿落。
丁正一去一來,已是過了個多時辰。
回來後他換上一件離恨天為弟子提供的藍色乾淨長衫,更增一分仙家不凡,持劍穩步行走間,面容不苟言笑,讓同代人禁不住對他產生一分敬意。
他來到曲水殿前院子裡,沉神認真聽著趙不祝與懷大兩人訴說關於冷幽的諸多事情,包括如何沾染怨氣噬體,包括所得古寶來龍去脈,包括古漠一手滅殺之事,包括靈氣變異以及師門懲罰、再到後來身死等一系列詳盡之事。
“古寶蹊蹺,內斂的無盡怨氣在那一夜徹底從水底爆發開來,籠罩了整個仙淵及周圍上空數里範圍,我無法,只能通知師父與掌門,掌門等人下去聯手以大道法作觀,可最後僅是看到水下古寶和正被啃咬的魔尊屍體……至於冷幽……只剩下幾塊衣角……”
趙不祝沉默了一會兒,緩緩輕道:“他死了,沾惡太多,死無葬身之地。”
石桌邊,微微涼風吹拂著,又是一陣沉默。
許久許久。
丁正率先出聲道:“清兒師妹一直是這樣麼?”
提及師妹,趙不祝禁不住沉重搖了搖頭,道:“師妹本就很依賴冷幽,冷幽的死她心底一直接受不了,一直都很痛苦,師父和我們的安慰每次也只能管住一小會,若是這樣下去終有一天她會出事情,我現在都有點不知道到底該怎麼辦了。”
“你如今是最瞭解師妹的,怎麼說也要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