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人緣極好的柳亦輕去主宮探口風。
幾人的異樣如何瞞過心思細膩的何清兒,在她疑惑開口之下,冷幽便安慰著將靈氣變異之事說了出來。
何清兒驚道:“師弟,你施展了都天散咒之後還有激鬥?”
當時她支撐不住昏死過去,本以為都天散咒之後一切皆已結束,可淵海下的殘酷與血腥,遠遠超出她的想象。
此事如今在離恨天上鬧得沸沸揚揚,定是瞞不住,實則也無需隱瞞,趙不祝目光放在冷幽身上,嘆了一聲便介面將冷幽一人滅殺正魔數百之事說了出來,而靈氣變異到底是無故沾上詭異還是隻如同怨氣幻境般是由怨氣噬體導致,冷幽無法判斷,在趙不祝說完之後也只能對她說是當日情況詭異複雜,應是染上甚骯髒東西。
滅殺魔道是殺神,正魔不分皆數滅殺則是狂魔,何清兒心底不作多想,可咋聽聞如此,清麗的芳容還是忍不住變了變。
冷幽解釋道:“倒不是我嗜殺,只是其中魔道妖人當誅,而正道友宗心智迷失的人實在過多,已無甚法子。”
那時那刻,眾人慘烈,幾乎到了生與死的邊緣,換做了別人,或許只剩下一臉死灰的絕望,而誰,又甘願引頸受戮,更別說身後還有該護之人。
不說當時心底冷寂的冷幽,只要是一血性堅韌不屈之人,甚至如同強弩之末的梁丘明與水雲紗等人,也會做出如他一般的選擇,哪怕是死,唯死不畏懼、死而無憾。
何清兒又從何怪起?
也是啊,若是她也不相信冷幽,只怕是趙不祝等人更不會相信,而這天地間,也再無誰會相信了。
趙不祝隨後又將冷幽修習魔道邪惡秘術傳得漫天四起、正道三大宗門聯合上山討要說法、掌門很是看重等事說出來,讓得何清兒一下憂心忡忡起來。
冷幽或許做得不錯,但無論如何,確實有違正道道義,離恨天為神州大地公認的正道之首,無法承受傳了近兩千年的名聲遭受損毀。
罰,定是要罰的。
幾人帶著一分不安寧,度日如年,一個上午便悄然過去,而在正午過後離恨天覆又忙碌起來之時,柳亦輕終於從主宮方向飛來。
該來的總是會來,無論怨氣噬體,還是師門的懲罰,冷幽心底尚是平靜,但何清兒等人已是坐不住紛紛迎了上去,“柳師兄可發生了什麼事?”
柳亦輕面龐略帶了一分嚴峻,他看了看一臉憂心的何清兒,而後略微鄭重道:“師父此刻讓師弟去主宮。”
何清兒、趙不祝懷大三人神情微變,何清兒忍不住道:“柳師兄,掌門今早都說了些什麼,可是要處罰師弟罷?”
柳亦輕略沉重道:“今早空相大師代表寂滅天前來與掌門討論上古輪迴古寶下落,如今已議論完畢,掌門趁著其他宮座皆在,便讓師弟過去認罪。”
“認罪……”冷幽心底雖然平靜,可聽得如此,仍不免感到些許不適,“這也是幾位宮座真人定奪的結果……”
可靈氣變異如此陰暗毒惡,諸多正道友宗也終是被他所殺。
冷幽唯有點了點頭,在三人注視中與柳亦輕化作一道青光離開。
就在冷幽等人趕路之時,離恨天西飛仙鎮內,仙臨客棧里人聲鼎沸,正熱烈討論著西北古漠異變甚至是近在離恨天上的殺戮狂魔,而在客棧後邊的眾多庭院中,倒仍舊安靜無比。
在一院落小池譚邊,魔尊負手而立,在其身後,有一全身著一身顯目的血紅衣裳青年男子躬身拱手鄭重稟報。
“血海輪迴確實不知所蹤,依屬下看來,其一是古寶本就崩壞得嚴重,在衝擊上古天鎖古陣時便徹底崩碎,由此造成了古漠血色異象;其二,便是古寶由上古問道巔峰舉世祭煉而成,其詭異程度實是超出我等認知範疇,定是消隱在了一不為人知的某個地方……”
“消隱?”魔尊喃喃唸了一聲,忽然嗤笑起來,自言自語道:“這片天地,倒是越來越有趣了……”
身後青年男子拱手的手中握著一把合攏的扇子,眉心正中印著一小瓣血色桃花,再配上一雙眼線極長的妖瞳眼和一口淡淡的血唇,整張臉甚是妖美邪異,只是在魔尊身後神情顯得極為認真尊重,雖對魔尊的自言自語略有些疑惑,卻萬不敢有半分放肆。
魔尊哂笑一收,淡淡道:“血海輪迴已非世間人所能掌控,大可不必為其花太多精力,不過那柄染血的怪劍可查到了甚眉目?”
血衣妖異男子從懷裡拿出一張疊過的黃草紙,呈上去道:“不負殿主所望,屬下探得此法寶訊息,聽聞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