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餅！新出爐的燒餅！純肉餡的大燒餅！”

鄭乾正在街上走著，突然一陣清脆悅耳的叫賣聲傳入自己耳中。這聲音略帶稚嫩，又有些熟悉，鄭乾急忙順著聲音方向看了過去。

只見一體型嬌小，十歲左右女童，一臉塵土黑灰遮蓋了容顏，唯有一雙閃亮的大眼，在這濃烈的日光下，依然閃閃發光。一雙白嫩的小手正組成喇叭狀，放在嘴邊，賣力地叫賣著，十足一副小小大人的樣子，正是鄭驚雁。

鄭乾看得呆住了，心中竟生出了一絲欣喜，一絲疑惑與關心，還有一絲膽怯，一時間腳步猶豫起來，略微有一些緊張。那份感情非常奇妙，直到後來自己回想時，也不知道當時到底懷著一份怎樣的心情走到妹妹身邊。

“雁兒。”

就那樣一聲，輕輕的呼喚，一大一小兩個人便彼此交織著視線，心中完全被奔湧的情感填滿。繼而，深深地抱在了一起，想要把對方永遠都留在自己的身邊。

過了好久，鄭乾才從那份溫馨中回過神來。他輕輕推開妹妹，用手擦了擦對方臉上的黑灰。

擦著擦著，鄭驚雁一雙大大的眼睛閃爍著，突然留下淚來，先是一滴兩滴，接著如叮咚泉湧，又變成了暴雨傾盆，哇地一聲，再次緊緊將鄭乾抱住。

“哥，你要給我們做主啊。”

第58章　茶館散修

“雁兒，怎麼回事？”

從久別重逢之情中脫離出來，鄭乾開始仔細端詳起眼前的妹妹。只見她一身工服打扮，滿臉炭黑，似乎吃了不少苦頭。心中滿是疑惑，接連發問。

“你月兒姐呢？怎麼茶樓不開了？還做起了賣燒餅營生？”

“嗚~~”

鄭驚雁一聽哥哥問起自己這些，立時便想起了自己與月兒姐這段時間的可憐遭遇，心中酸楚，眼淚控制不住又流了下來。

鄭乾見妹妹這幅樣子，心中滿是自責之情，只道是所託非人，那林月兒竟把自己妹妹當成苦力不成？

但他並未直接表露出來，一手默默撫摸妹妹額頭，一手輕拍妹妹背後，心中只想先把妹妹情緒安撫下來，再細細想問經過。

若是那林月兒真的虧待了自己妹妹，就是跟張師兄沒法交待，自己也要為妹妹找回場面。

終於，鄭驚雁哭了一陣，傾瀉出心中的酸楚，漸漸收住了哭聲，哽咽地一段一段地向鄭乾開始傾訴出來。

“哥。嗚~。。一幫臭道士。。把茶樓給佔了。。做不成生意，月兒姐就和我出來賣餅。。嗚~。。”

鄭乾聽到妹妹斷斷續續的闡述，又一再安撫起妹妹，心中也稍稍放鬆下來，暗罵自己一聲，不該對林月兒抱有剛剛那種惡意的猜想。

可這道士又是怎麼回事，門派中外門弟子沒有道理來著山下小鎮中特意找林月兒茶莊麻煩。看來聽雁兒這一知半解的敘述難以掌握詳細的資訊，鄭乾想著，又安撫妹妹說道。

“雁兒，沒事的。哥哥在，一會甭管什麼“道士”都先讓他變成“不是”再說。”

“嘻嘻~”

鄭驚雁只覺哥哥講的有趣，一下被逗樂了，頓時破涕為笑。

“你月兒姐在哪裡，你先帶我去找她。”

鄭乾見妹妹不再哭泣，便決定先找到林月兒問清事情詳細經過再說。

“最近賣餅生意不好，月兒姐和我分開兩頭一起賣。她現在在東市呢。”

鄭驚雁擦了擦滿臉淚痕，頓時摸花了臉上的黑灰，變成了一隻名副其實的“花貓”。

鄭乾心中一樂，馬上伸出袖袍，仔細地先為妹妹的臉蛋整理了一番。

這之後兩個人便收起攤位，一起去東市尋找林月兒去了。

來到東市，在雁兒的領路下，兩個人很快便找到了一臉愁容的林月兒。

“月兒姐，月兒姐。“

雁兒一臉興奮之色，看到林月了，老遠就一邊喊著，一邊一路路小跑地奔了過去。

“我哥哥下山來啦！我們有救啦。”

“啊？你哥哥？”

林月兒正一臉茫然地坐在攤位旁邊發呆，被迎過來的雁兒喚回了神思。聽到雁兒說道鄭乾下山來了，面色一喜，又突然想到，對方不過才修習半年多些，神色又瞬間暗了下去。

“月兒姐，好久不見了。雁兒讓你費心了。”

此時，鄭乾亦跟著鄭驚雁來到了林月兒的身邊。微笑地打著招呼。

“哎，你怎麼下山來了？你是不是偷。。。”